此時,光明之王召集完光明之國的將士和靈獸正往黑暗的世界浩浩蕩蕩的邁進,血紅色的暖潮洋溢在冰藍色的天空中印染出了一道道絢爛的錦繡,大地上也仿佛出現了一條藍中泛紅、紅中泛藍的光帶,光明之王行走在最前麵,他那身血紅色的鎧甲沐浴在晨曦的亮光中猶如燃上了一層炙熱的火焰,他的眼神裏還殘留著記憶掀起的那一抹憂傷,無聲的緘默伴隨著鍾表的嘀嗒一點一點讓時間的齒輪磨平,在他的身後跟隨著成千上萬的士兵,他們列著方陣步伐整齊地朝著血染的旗幟前進,漆黑的陰霾怎能阻擋住人們不斷超越自我的意念,自由的聲音響徹雲霄最終粘附在柔軟的心靈之上釋放出激情,在士兵的身後一大群勇猛的靈獸衝破層層暮靄在死亡的國度裏尋找著一絲鮮活的生機,然而厚重的暗夜怎會敲醒它那黑沉沉的殘夢,無數具跳動的靈魂爬在荒涼的原野上正等待著心靈的救贖。光明之王就這樣穿行於暖潮與暗流之間,前方是光明與黑暗的混沌體,後麵也是光明與黑暗的混沌體,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有一種淡藍色的海水悄悄地爬上心頭開始流動……
沉沉的暮靄冷冷地遊蕩在稀疏的血紅色中央,讓更多的暗黑色席卷而來壓碎了最後一絲紅光,流浪的塵埃從黑漆漆的夜色裏遊蕩出來,然後在白晝的光暈裏停息,最後還是要回到黑夜的朦朧中去。光明之王藍星燁帶領著士兵穿行在密林之中,暗暗的光色傾瀉在他的眼眸上劃出一抹幽藍色的淺傷,他緩緩停下腳步,向著遙遠的方向拋去一個沉重的眼色,讓孤獨的心靈碰撞到一絲溫暖後停止漂泊。紫丁香的花瓣上落滿了一層灰白色的塵埃,好像被玷汙的雪粒癡癡地黏附著花味的憂傷,淡紫色的蝴蝶扇動起了落葉的微黃,那一道道傾斜的孤影伴隨著蝶的墜落襯出了原野的荒涼,銀白色的霧靄纏繞在樹木與樹木之間撒下一片雪亮的霜,奪走了凝結於種子裏麵的最後一絲純綠色。
光明之王收回殘留在眼角的最後一抹餘光,低頭默默地勾畫著大地與心靈連接起來的距離,突然,從密林的深處竄出來兩隻巨大的凶獸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隻見一道又一道暗黑的孤影劃破了原本明媚的煙塵,渾沌和濤兀伏臥在麵前虎視眈眈地盯著士兵的眼睛,光明之國的將士們向後移動著腳步,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然而這兩隻凶獸怎肯放棄飄浮到嘴角的香味,它們張開巨爪朝著散亂的人群直撲了過來,頓時,黑壓壓的暮靄穿透了飛馳到心靈深處的那一絲暖潮,將整個溫潤的魂魄抓出來後摔碎在了地上,幽藍色的海水連接著哭聲的顫抖遊蕩在看不見的荒原裏,仿佛一個淺淺的夢被推進了深淵的傷痕裏,渾沌和濤兀狠狠地撕扯著將士的鎧甲像殘食光陰的機器把零件磨損的隻剩下廢渣,然後咬爛皮肉啃到骨頭一直遇見飛起的血花,士兵強忍著劇痛拔出刀劍刺中了凶獸的內腹,鮮血順著刀刃一滴一滴滑進了填滿灰塵的麵頰。
這時,從光明之國的士兵後麵衝上來了兩大靈獸,一道血紅色的光焰燃燒著眼角的憤怒將它們的肉體照得通紅,麒麟和神龜朝著落敗的凶獸衝了過去,隻見一團熾紅的熱浪侵襲了數以百米的土地擊退了滾滾湧來的暗潮,渾沌和濤兀拖著受傷的身子正準備向遠方逃竄,卻被麒麟和神龜擋在了密林的邊緣,靈獸對望著凶獸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好像兩股不相容的電火相交交不在一起,相離又離不了多遠,渾沌和濤兀終於耐不住燃上心底的焦灼向靈獸發動攻擊,它們的腳爪劃開泥土的堅硬做好了突圍的準備,麒麟和神龜已經料到它們的衝動難掩內心的狂躁,便搶先一步朝著它們撲來的方向迎了上去,麒麟在上神龜在下掀翻了還處在迷離狀態的凶獸,它們的身影重重地壓上了凶獸的狼狽幻化出一抹憔悴的孤魂,隻聽見一連串的慘叫伴隨著迷途的彷惶弄亂了自己的心境,麒麟和神龜透過密林遙望著隱入血潮之中的暗黑色,有一種淡藍色的憂傷正衝破心靈的底線湧進眼眸……
漆黑色的幽光刺破朦朧的霞丹色阻礙了誰的夢想,當夢想被一層一層剝去美麗衣裳的那一刻有多少心靈還在為之瘋狂,看見的看不見的都像劃傷的眼睛始終隔著一道暗影,而沉淪於外界的良心無論怎樣躲閃也逃不脫命運的羈絆。麒麟和神龜的眼睛依舊被沉沉的藍光所沾染,仿佛血紅色的光焰並不青睞它們的雙眸,突然,有兩隻飛禽穿過雲層從密林的夾縫之間呼嘯而出,一聲又一聲折斷枝椏的回響打亂了原本就不明淨的天空,饕餮和窮奇卷起一股暗黃色的煙塵嚇垮了正處於驚恐當中的靈獸,它們張開巨翼迎麵向麒麟和神龜拍來了沙石,漫天的石子混合著沙粒像無情的冰雹擊中了靈獸的整個身體,頃刻間血紅色的光焰悄悄地從它們的身上一點一點淡去了,冰冷的寒流順著骨髓一寸接著一寸浸透到了暖潮的邊緣,隨著飛來的沙石越來越多,饕餮和窮奇獲勝的欲望愈來愈強,隻見一道又一道漆黑色的閃電從它們的羽翼上迸發出來,然後借著爆裂的石塊摧毀了一個又一個黎明的屏障,麒麟和神龜低低地伏在地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上劃滿傷口,一滴又一滴的鮮血落在死寂的大地上更落在無助的心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