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三日。
吉。
這一天鼓樂齊鳴,是冊西施為妃的日子。
大殿之上,群臣分作兩列。鼓樂手們分散在兩旁。旌旗搖曳,繁華千樹。
長長的石階,地上是長長的紅色氈毯。西施一襲紅鳳袍服,長長的裙裾緩緩拖曳在烏磚的地麵上。她頭戴鳳冠,雙眉飛鬢,杏眼含春,神色飛揚的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那曼妙婉約的步態,驚得群臣禁不住嘖嘖稱讚,天下,竟然有如此驚天絕地的佳人!!
“越女西施,才德兼備,進冊立為妃,呈王者恩澤。”她朱唇輕啟。
一個青衣男從,上前一步,買你對群臣,大聲宣讀。後走下台階,將冊封的金冊頒給西施。
“臣妾謝大王恩德。”她跪受金冊,盈盈一拜,竟有著萬種風情。、,看的夫差吞咽幾下口水,真恨不得的,夜晚能早一些到來,盼著早一時一親芳澤。
大臣們驚歎西施的容貌和婉約的姿態,交口誇讚,但群臣裏隻有一人,——須發蒼然的伍子胥悶悶不樂。
——“天子重尤物,必然是誤國之征兆,”一語既出,全殿啞然,吳王不快的看了他一眼,
“今日有酒,隻煩老相國盡管飲酒,他事勿論。”
伍子胥看下桌上的酒樽,冷笑一聲,一人悻悻然拂袖而去。
少了伍子胥,殿上的氣氛很快又和諧起來。君臣同飲,好不熱鬧,宴會散時,天色已近晚,吳王晃晃悠悠的,來到西施寢宮。
“娘娘呢?”走到門口,一把扯住一個侍女問
“娘娘睡下了,奴婢這就叫醒她。”
“不,不。”夫差搖搖頭,示意那女子退下,他輕輕的推開雕花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燭火灼灼。粉色紗帳裏,斜倚著一個人兒,她輕合鳳目,單手支頭,如墨的黑發從耳邊散到前胸,那滿頭珠翠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出尊貴和奢華,想來是她等的久了,便不知覺之睡著了。
微紅的臉頰,自然無濁的睡態,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甜美的嬰兒。古時先人說,若要看一個人的真性情,必要看她的睡態,因為人在熟睡之中,才是最無可掩飾的。此女子,睡態如此的安詳,那美卻是出於天然那,沒有一絲蠱惑的成分,她哪裏像老相國所說的禍國的妖女呢……
正看的出神,那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展,西施睜開雙眸,如潭的眸子裏波光瀲灩。
“大王來了!西施讓大王久等了。”她屈身一拜。
“哪裏,愛妃睡覺時都很美呢。”
“大王謬獎。西施為大王起舞吧。”
“那自然好。”他的眼裏閃過異樣的光芒,也許是驕傲,也許是滿足。
月光透過圓形的窗台照射進來。西施換上一身淡藍色群紗,站立於月色之中,乘著月華,宛若站立於月宮的仙娥,長袖當空一甩,蔚藍色的袖紗在月光之中泛出許多的光點來,腰肢輕扭,若蛇若柳。
她在月色裏,急速的旋轉,跳躍,回步,錯身。看的夫差屏息凝神,若臨幻境。
最後,她雙腿叉成個一字,揚身倒地,雙袖垂於頭側,整個人遠遠望去,宛若一朵盛開的花朵,夫差情不自禁的走過去,將她整個人抱起,卻還保持著最後仰身的姿態。
“今夜,西施隻屬於大王一人。”在他的懷裏,她輕輕道。
“為何是今夜?”
“故去的日子不能左右,以後的事情,又不能預知,隻是今夜,西施能把握,故將今夜獻給大王。”
“可是真心?”
“西施知道,施舍的愛,大王不肯要。”
吳王天真的笑了笑,輕輕的將她放在錦席之上。
“那就好。”他笑著,解開她胸口的絲扣。
也確是在這時起,她忽然生出一種與他廝守幻想,原因她說不清楚,是他的坦蕩嗎?睿智嗎?還是王者的凜然……她沒有了第一次為他侍寢時的畏懼和不甘,今夜——她隻願與他歡愛。
如火的唇吻上來,西施緩緩的合上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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