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美女如雲的外灘邊上,陸家嘴環球金融中心的霓虹燈光倒映在江麵,江水匍匐翻騰,如一襲搖曳自如的金線絲綢,進入12月後,冷空氣夾雜著南方特有的潮濕侵襲上海,冷冽寒風似乎隨時都能把人冰凍起來,下班族習慣性把頭埋進衣領,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夜色”,外灘最知名的酒吧,常有上層名流和明星光顧,同時也是狗仔隊的黃金狩獵場,迎來了本月客流量最多的一天——聖誕節。晚上十點,穿著時尚的年輕男女紛紛地湧入“夜色”,淡妝的不一定是名媛,穿著暴露的也不一定是野雞,魚龍混雜,光暈撩人,成了尋覓“一夜情”的絕佳的場所。
一輛橘色的蘭博基尼大牛跑車停在“夜色”門前,把金碧輝煌的大門堵得嚴嚴實實。酒吧打開門做生意,最忌諱的莫過於門口停車,這不是砸場子嗎?誰知大腹便便的經理樂嗬嗬繞到蘭博基尼駕駛座窗邊,恭敬地迎下一位年輕男子,引得幾個相伴而過的妙齡女郎頻頻回首,或多或少都有點把男子收入石榴裙下的獵心。
掛完最後一隻聖誕襪,沈思嬈小心翼翼爬下梯子,臉凍得通紅,一邊哈氣一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金色鈴鐺聖誕樹,馴鹿滿載繽紛禮品的場景從天而降,就差聖誕老人了!想到這裏,沈思嬈無比哀怨地換上聖誕老人的衣服和靴子,最後戴上一個巨大的頭套。
原本說好在酒吧裏端端盤子即可,誰知經理臨時決定要搞點節日氛圍,領班就讓沈思嬈到“夜色”門口扮聖誕老人,供遊客拍個照,給路人發發糖果賀卡什麼的。
“這品牌啊,靠的就是日積月累的塑造,不能老是一個樣子,要千變萬化,不時和潛在消費客戶擦出點火花,今天隻許發費列羅,德芙什麼的咱看不上。”
想起經理虎頭虎腦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聽過寺廟發免費粥,真沒聽過酒吧發免費巧克力的,再說以“夜色”的知名度,就算什麼都不做也門庭若市,就像今天晚上,人多得都引來民警限流了,讓經理一通電話給攆走了。
扮成聖誕老人的沈思嬈步子有些不穩,這良心頭套起碼有五六斤沉,靴子也極不合腳,不過衣服倒是軟綿綿的很抗寒,路人也很給力,不時有人跑上前來要求合影,也有人會主動問她要巧克力,嘖嘖稱讚“夜色”有錢任性。
派完最後一箱費列羅,拒絕了兩個腦殘情侶的合影請求之後,沈思嬈困難地掏出手機看了看,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多小時,哇哢哢,提前完成了派發任務,沈思嬈思量著可以先找個犄角旮旯偷個懶,再去向領班彙報工作。
黑暗的倉儲室裏,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照在沈思嬈臉上,白嫩的肌膚被驟然升高的溫度抹上一片淡淡的粉紅色,卷翹的睫毛下是一雙靈動的眼睛,她神采奕奕地盯著手機屏幕,時而眉頭微皺,時而癡癡發出笑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突然,倉儲室的門“碰”一聲被撞開,走廊的燈光照射進來,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默契地挪進倉儲室,男人靈活地用腳把門踢上,女孩則穿著一身校服。
沈思嬈心頭一緊,最近女學生頻繁失聯被害,弄得她們學校也人心惶惶!這個女孩八成是高中失足少女,唉,現在的女孩防範意識也太弱了,也不擔心這個男人有艾滋病什麼的……憤慨了一陣,眼看著女孩就要被吃幹抹盡了,沈思嬈心底一股正義感油然而生。
她發誓她一輩子都沒這麼勵誌過!沈思嬈戴上頭套,緩步挪到男人身後,心中有個聲音在呐喊:對準砸下去!對準砸下去!
“碰”
歐陽穆宸感到耳邊有一陣旋風經過,一個不明物體砸到門上後掉落下來,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聖誕老人,女孩害怕地抱住自己半裸的身體尖叫。“你是誰?”
比江風還冷冽的聲音,讓沈思嬈不禁打了個寒顫,雖然看不清男人的樣子,但是光身高就已經讓她產生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與其苟且偷生,不如死得悲壯!沈思嬈咬咬牙,惡狠狠地回:“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什麼關係?在這裏做什麼!”,接著衝蹲在地上的女孩柔聲道:“你別怕!”
話一出口,大家才意識到“聖誕老人”是個女孩,原本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孩立即變了臉色,站到歐陽穆宸前麵,提高了音量:“你哪裏冒出來的呀?腦子瓦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