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被兩人拋至身後的小東西竟然神奇地出現在李清源頭頂,兩隻爪子趴在李清源此刻猶如鳥巢般的頭發上,眨巴著黑色的大眼睛目視前方一隻豬臉蝙蝠。
正迅猛衝向李清源的那隻豬臉蝙蝠在臨近李清源頭頂,蝠翼上的那隻鉤爪即將在李清源臉龐上留上一朵兒小紅花時與小東西四目相對,緊接著這隻豬臉蝙蝠如遇天敵,立馬調轉方向回到蝙蝠颶風陣中。
虛驚一場的蓬頭垢麵少年趁機想要再次衝撞以破開這颶風陣,卻被小東西一把抓住頭發止住了去勢,繼而小東西小嘴大張,一陣刺耳如嬰兒般哭聲的叫喊自李清源耳畔響起,那些醜陋蝙蝠霎時散了開去,原本正逐步縮小,逐漸向李清源方向收攏的颶風陣刹那間放大,豁然開朗。
正在洞外伺機而動的孫子權抽出一瓶酒精撒在了這些蝙蝠身上,不知道用了什麼戲法自燃燒的酒精塊上取下了一小塊兒,正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酒精塊在他手中猶如聽話的精靈,收斂了自己所有的脾性縮成了小小一團。
當這小小火精靈被孫子權一把丟出時,它終於展露出自己應有的凶相,猛然衝擊在一隻蝙蝠身上,霍地一聲展開了帶著火焰的“翅膀”,蝙蝠們終於不似先前那般團結,變得好似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飛,對於終年不見陽光的它們來說,驟然亮起的巨大火焰以及那熾熱的溫度,無一不是殺傷它們的利器。
對於這一點心知肚明的孫子權嘴角緩慢上揚,徐徐地將手中剩下的半瓶酒精高高揚起,大力一揮,又撒在了僥幸沒有被燃著的蝙蝠身上。火精靈好似知曉孫子權心意似的,在未燃著的蝙蝠與燃燒的蝙蝠交接的那一刹那,歡騰的蹦到那沒有被燃著的蝙蝠身上,火勢一下擴大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原本黑漆漆的山洞因這群蝙蝠而變得明亮起來,炙熱的火苗在它們身上歡快的跳著,將溫度都升高了幾分,帶來了一大片光明,為這陰暗潮濕而又寒冷的洞穴,增添了一絲暖意。並且這些是由一條條生命燃燒所帶來的,愈加彌足珍貴,震撼而又淒慘,悲壯且不失荒涼。
兩人一獸看著洞穴上方,略有沉醉,望著這些被火焰包裹的蝙蝠看了良久,這些四處飛舞的著火蝙蝠,在他們仰望下,頗像地獄的使者,美麗卻令人絕望。在這些蝙蝠哀嚎聲中,孫子權突然神色一變,用力將眼睛一抹,腳尖發力,整個人都彈射出去,雙手張開環抱住仍然沉迷著的李清源的腰部。
在他們頭頂上方的那些蝙蝠,情知自己命不久矣,竟忍著劇痛停止哀嚎,一頭撞在洞穴上方的棱柱上。經年的棱柱竟然受不住這些著火的蝙蝠一撞,隨著蝙蝠們撞擊石柱後發出的一聲聲骨頭斷裂的聲響,那些頂部尖銳的棱柱一個接著一個地掉了下來。
將李清源撲倒在地後就地一滾順勢起身的孫子權看著躺在地上猶如中了魔障的狼狽小子,朝小東西使了個眼神。
小東西竟心領神會似的點了點頭,拽著因沾了蝙蝠燃燒後發散下來的致幻粉末而陷入短暫幻覺的李清源連忙躲到洞穴裏的角落。
這小東西力氣大得格外驚人,拉著百斤有餘的李清源走起來,竟不費吹灰之力。可在它沒走出幾步的同時,一隻棱柱突然降下直衝小東西的腦袋。
小東西根本沒有臨時應變的經驗,看著有它腦袋大的棱柱直線落下,居然失了神,直接怔在哪裏一動不動。
當棱柱馬上攘進小東西的頭部時,這小東西傻傻地伸出兩隻肉乎乎的爪子捂住了雙眼。
孫子權一腳踢飛臨麵飛來的石柱之後,急忙趕到,在棱柱與小東西白色毛發所覆蓋的腦門僅有一線之隔的時候將棱柱一掌托起。看似閑庭信步地將那棱柱一舉,正好與洞穴角落搭配成三角形狀,剩下那些尖銳石柱都被蓋住這兩人一獸的棱柱悉數擋下,隻是小東西那一直都白得耀眼的那一撮白毛悄無聲息間多了幾滴梅花點綴。
躲在棱柱之後的一人一獸先是一齊望著眼睛發直的李清源,在小東西連扇了這俊俏小夥兒數耳光無果後,孫子權直接閉目養神起來,以此來阻擋外圍隨著石柱掉下的無數灰塵進入自己眼睛。
在遮擋孫子權的棱柱之外,一隻隻早已被烤成焦炭的豬臉蝙蝠落了下來,不時傳來劈啪之聲,待到整個洞穴都彌漫著一股焦糊肉香味,看似在打坐閉目養神的孫子權偷偷咽了口唾沫。
頗懂察顏觀色的小東西歪著腦袋哇了一聲,轉身鑽過棱柱下的一道小洞。不出一會兒功夫,小東西又躡手躡腳抱著一隻早已烤焦的豬臉大蝙蝠獻媚似的眨巴著黑色大眼,雙手捧著黑漆漆的一團向著孫子權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