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派人過來了。”聽到僵硬的步伐聲,收回電話,看著校服上粘著血跡的米可兒。
“我沒有殺她。”米可兒空洞的一雙眼,手裏握著沾上血的匕首。“我下不了手。”
“這很正常。”唇角帶著淺笑。“一個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那怕再恨一個人,到了真的有機會能下手的那一刻,反而會怯懦。”
“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什麼心情?”聽到霓裳的話,心中的恐懼和迷茫似乎淡了些。
“回去吧。”淡淡的說:“這裏會有人來處理。”
“我不在意。”年敏冰的將來會怎麼樣,她不在意,而現在她要那些回憶結成繭,就算流下傷疤,也不會在這樣受到那些回憶的傷害。
霓裳脫下外套,冷漠的說:“給你。”
看著麵前藍色的外套,慢慢伸出手。“謝謝你,霓裳。”
脫下染上血跡的外套,換上霓裳的外頭,淡淡的清香從外套上傳出來。
“我不是為了你。”向車子的方向慢慢走過去。
唇角帶著一絲笑容,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倉庫。
年敏冰,我比你幸運,至少,我身邊還有人,而你,在那個人去世後,再也沒有會拉你走出泥潭,而你自己,也沒有那份能力走出來。
“快點,回去哥哥會生氣的。”
聽到霓裳的話,大步跑過去,坐進車裏。
一路上風景在不斷後退,看身邊開車的霓裳,還真得什麼都會。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那一時間,腦袋都是空白的,不知道過來多久,身上血跡都幹,才反應過來,失控的驚叫著。”
聽到霓裳清冷的聲音,看著身邊如玉的側臉,她這是在回答剛剛的問題嗎?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了解那個世界的生存道理,就是弱肉強食,你想活著,就必須變強,一直走到最高的位置。”否則,你就是其他人口中的食物。
望著口氣幽幽的霓裳,突然發現一種違和感,她的話,有一種她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是的,她的一舉一動,和媽媽口中的霓裳根本就不像,一個是被君夫人真心疼愛,在她身邊嬌養長大的養女,一個是經曆過滄桑的漫長時光的女人,這根本就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停下車,看著站在那裏的少年和司機,微笑的走過去。“那粗魯的動作真的很抱歉,因為妹妹和發脾氣,坐上一輛黑車,我擔心她出事,隻能從急處理了。”
“學妹說笑,學長能幫助學妹再好不過了。”高陽看著穿著同樣的校服的女孩,俊朗的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我是高陽,學妹們怎麼稱呼?”
“我是霓裳,這是我妹妹可兒。”
……
“再見,學長。”
看著離開視線的兩個女孩,陽光的笑容變得詭策。“是血的味道。”
他好像還缺一個未婚妻。
“離這個人遠些。”看著身邊的米可兒淡淡的說。
不說高陽的身份如何,可就憑她沾染上墨子然那個人的時候,就注定她逃不過墨子然的算計。
“嗯。”點點頭,她根本就沒有興趣,能挑動出她興趣的人,目前隻有師父,而讓她想照顧的人隻有母親和身邊這個女孩。
看著站在那裏的少年,玉樹蘭芝,身材修長,隻是如玉容顏的眉宇緊皺著,怔了怔,驚訝的看著少年,那是君卿梵。
沒有想到一向討厭外麵的,外麵氣味的君卿梵,竟然在這裏等著。
“怎麼現在才回來?”剛走近,就聽到君卿梵劈頭蓋臉的詰問,但不可否認,裏麵有著濃重的擔心。
“抱歉,哥哥。”霓裳半低著,小肩膀像是因為害怕而微聳著,怯生生的說:“讓你擔心了。”
看著這樣的霓裳,她怎麼也無法和那個笑著能殺人的霓裳憐惜在一起,可在這一刻,她無比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霓裳根本就不是君夫人的養女,隻是不知道,君卿梵是否知道這一事實。
跟著他們兩個身後,看著像是小奶貓一樣無害的霓裳跟在君卿梵身後,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諷刺。
一個看上去無害的人,你永遠不知道,在沒有人的地方有多麼可怕。
就像是一直光鮮亮麗遊走在眾人麵前的年敏冰,又有誰知道她的心裏有多麼變態,以虐待小孩為樂,以他們這些孩子的慘叫為音樂。
手緊緊握著,站在陽台上,望著天際的一抹橘紅的夕陽,就如同當年那個從樓上跳下來自殺的男孩一樣,鮮紅的血在地上撒了一地,那麼的刺眼,帶著弄弄作嘔的血腥……
“嘔……”幹嘔著,頹然的坐在地上,倚著身後的玻璃,唇泛著青紫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