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此處靜謐,一開始兩人並沒有開口話,隻是靜靜的等待曇花一現。
直到許久,柳濡逸才打破沉默:“漫,其實你並不是因為池大人的信,才要離開池府?”他想到了出現在公堂的程陌昀。
“義父的信我事先並不清楚。”白漫如實道來。
“那是為何?”柳濡逸脫口而出,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白漫想了想,沒有回答。
“漫,對不起。”身後傳來柳濡逸沉悶的聲音。
白漫當下站起身:“柳濡逸,你不用對不起,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柳濡逸從來自負,從來不曾體會過昨夜找不到白漫時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也是從那一刻起,他才覺得,麵前的這個姑娘不知不覺中已走入他心中,占據了他大半心神。
白漫知道他的是綁架的事情:“我過,這件事是我自己大意,你能來救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再,柳昊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我也會活得好好的。”
不過白漫很開心,在這個世界上,她不再是自己以為的一個人。現在,有那麼多親人、朋友關心她。
月光下,看著白漫透著白光的麵孔,帶著無所畏懼的笑意,柳濡逸看在眼裏,卻心疼不已。
突然間,柳濡逸伸手攬過白漫,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讓白漫渾身一僵,腦子一片空白,這個突如其來的懷抱,很是溫暖和結實,耳畔傳來劇烈的心跳聲瞬間喚回了她的思緒,下意識的,白漫伸手去推。
柳濡逸也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當下鬆手,有些慌亂:“漫,我……”
“那個,曇花開了!”白漫指著一旁的花朵打斷柳濡逸的話。
果然,淡紫色的花衣微微顫動,不知不覺中緩緩張開,攏不住白玉般的花苞,一片、兩片、三片……這個瞬間使得白漫屏息凝望,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思緒早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最終,還未等曇花盡開,白漫就尋了個理由匆匆離去。
柳濡逸看著白漫逃也似的跑開無奈一笑。想去追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喚:“濡逸。”
柳濡逸回頭:“娘。”
方才那一幕,蘇如詩看在眼裏,微微一歎,問道:“你可是喜歡漫?”
“娘,你都看到了?”柳濡逸摸了摸鼻子,有些局促,頷首。
蘇如詩知道柳濡逸的性子,平常有那麼多女子對他前呼後擁,可是從不見他有如此情不自禁的時候。
“娘,是兒子失禮了。”柳濡逸擔心蘇如詩誤會白漫。
蘇如詩輕笑:“濡逸,你怕為娘看輕她?在你眼裏,為娘是那等不辨是非的人?”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漫是個好姑娘,她和京城裏許多姑娘都不同,待人親和,聰明伶俐……”看的出柳濡逸眼裏的喜意,蘇如詩話鋒一轉:“可是,不管她有多好,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柳濡逸不解:“娘,再過兩月等我解除了婚約,我會向她表明心意。”
“不,濡逸,再過兩月你就要大婚了。”蘇如詩有些不忍,卻知此刻再不出口,恐難以收場,道:“王妃曾派人來知會,郡主已經找到了。”
柳濡逸渾身一震:“琉襄郡主她回來了?”
蘇如詩從衣袖裏取出一張帖子:“五日後,瑾賢王府賞菊宴……”
良久,柳濡逸站在原地,盯著那幾株盛開的妖冶的曇花,久久沒有回神,連蘇如詩何時離去的都不知道。月光漸暗,拖著他的影子漸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