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漫點頭,卻沒什麼。
程陌昀給白漫續上一杯茶,道:“許縣令這麼做,是在自保。若是無法找到真凶,朝廷定然會怪罪與他。”
“所以就尋了一些正好在現場的土匪頂上,讓他們死有餘辜?”白漫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一個武藝高強的神秘人和一群下山的土匪,哪個更像是殺了卓騰一家十幾口人的凶手?”程陌昀完嗤笑一聲,搖搖頭飲下一杯茶。
白漫哼了一聲:“凶手難不成隻憑像不像來抉擇?那麼多的證據擺在眼前……”
“那又如何?”
程陌昀的話讓白漫渾身一震。
是啊,那又如何?所有的證據不過是一個仵作之言,就算查到了真憑實據,可是找不到凶手一切都是空談。許縣令若是不相信仵作之言,那又有何用?
望著沉入杯底的茶葉,白漫也覺心情一片沉重。
看來,許多事情都是她想的太好了,以為隻要在屍體上找到證據,就能找到真凶。可許多時候有了證據也未必能找到凶手。
“漫,你沒事吧?”顧汐伸手在白漫眼前晃了晃。
白漫搖頭,隻是耷拉了腦袋。
“漫,你也別灰心,若是你真的想要好好驗屍,不若去京城大理寺。”顧汐柔聲道。
聞言,白漫猛然抬頭望向顧汐:“你什麼?”
麵前的顧汐美豔動人,可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大理寺聚集了全下最有能力的英才,不大理寺卿柳潭大人曾查辦過多少的大案,就他的手下們也各個是其中翹楚,如池大人那樣的好官也是層出不窮。且有大理寺的神捕們出馬,少有能夠逃脫的凶手。還有那裏的仵作,之前不是也出過如石闞周老那般的厲害人物麼?”
顧汐著莞爾一笑,道:“你若想要讓真凶得了應有的懲戒,自是要去大理寺出一份力。”
不得不,顧汐的話讓白漫很是心動。
她隻是個法醫,她能從屍體上查到線索,卻未必能以此抓到真凶。若是想要為枉死無辜的死者升冤,那自然是要將凶手懲治於法。
京城大理寺麼?白漫目光灼灼。
下一刻,白漫的腦袋被人敲了一下,便聽程陌昀道:“大理寺不會讓女子入內查案。”
這句話仿佛一盆冷水澆在了白漫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上。
這裏可是楚啊……
“女子怎麼了?女子能做的事情,你們男子還做不了呢!”白漫哼了一聲起身,洛石快步跟了出去,兩人出了茶館就鑽入了馬車。
“公子,你何必如此傷害漫的心?”顧汐不讚同的看向程陌昀。
程陌昀抬眸:“我倒是問姑娘你這是何意?京城大理寺是什麼地方,豈是她一個姑娘家能夠進得去的?明知不可為而讓她為之,這才是傷害!”
“這…”顧汐一窒,道:“公子你誤會了,我隻是覺得女子也有德才兼備之人。前朝亦有女子如朝為官的典故,漫為何就不能入大理寺?”
程陌昀蹙眉:“那是萬中無一,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顧汐燦然一笑:“那又如何?不曾嚐試,如何輕言放棄?漫是什麼樣的人,我想公子比我更清楚…”隨即對程陌昀施施然一禮,離去。
程陌昀聞言沉默良久,微微一歎,遂丟了一塊銀子在桌上,出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