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地?
白漫想了想,這青白日的,墳地應該也沒有那麼可怕。
隨即就和洛石快速朝那處行去。
一盞茶之後,百餘座墳墓近在眼前。許多都已不知過了多少年頭,風吹雨淋的,許多墓碑都變了顏色。
“有怪莫怪,今日來的匆忙,也沒有給你們帶點什麼,打擾了……”白漫雙手合十,邊走邊念念叨叨。
這些墳墓很是簡陋,土堆和墓碑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座,有的甚至隻是立了塊木牌。
每座墳墓挨得都很近,是以,白漫不得不在這些墳墓之中穿行。
周圍很是荒涼,讓置身在陽光底下的白漫感覺一陣冷颼颼。
漸漸地,白漫看出了端倪。方才經過的這些墳墓,不管是新墳還是老墳,墳前都很幹淨,沒有一點雜草。而且那些老墳墓碑上的刻字都好似被人重新刻了一遍,與她望向遠處的那些截然不同。
這地方是被人清理了一遍,且這些痕跡看起來是剛清理不久。
離墨?
除了他,白漫想不到別人,義莊平素無人看守,隻有出了命案或者有死人的時候,才會派人過來。
而這裏葬的大多數都是無人認領的屍首,又有誰這麼好心會來打理?
果然,又走的深了些,白漫看到了一人背對著她的方向,坐在一座墳前,頂著烈日,手裏的刻刀一下一下的在墓碑上劃著。
白漫走近,發出的聲響也沒有引得離墨回頭。
身上那件的發白的衣擺就鋪在地上,不知為何白漫覺得他的背影泛著一絲淒涼。他平素那樣風輕雲淡的人,和這墳地格格不入,可此刻卻似乎和此地融為一體。
這種感覺很怪異,白漫不敢深想,隻是喊了一聲:“師傅。”
離墨手裏的動作沒有停,隻是道:“這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能來,我為何就不能?”白漫道。
“我已身入土半截,以後也如這裏的人。”離墨的話讓白漫的鼻頭一酸。
白漫道:“瞎。”
上前幾步,來到離墨的身邊,道:“你給他們掃墓,他們泉下有知定然保佑你能身體康健,也好為他們多打理幾次。”
離墨這才放下刻刀,看向白漫:“何事?”
這日頭很曬,離墨完全沒有遮陽,臉上冒了許多虛汗,臉也紅了一片。
白漫拿手給他擋了擋陽光,道:“池府裏有個姑娘昨夜摔進了魚塘,腦袋磕得出了很多血。荊大夫快沒救了。”
離墨環顧四周,指著不遠處一塊空地,道:“那處尚有餘地。”
噗……
“人還沒死,荊大夫你能救她。”白漫又道。
聞言,離墨又繼續刻字:“他找錯人了。”
白漫蹲下:“師傅,你是大夫?你怎麼從來沒有過?”
“你也不曾問過。”離墨並沒有否認。
也是,白漫每次到大尖山也不過住幾日,大多的時候離墨在隔就會上山,是以兩人的交流現在想想也沒有特別的多。
滿櫃子的醫書,精通針灸,會製膏藥,事實上隨便一樣都能讓人覺得他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