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石闞這位李師爺可以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平常總是一副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的樣子。
不管多離譜、多驚心動魄的案件,在他眼中就仿佛隻是一場折子戲,他永遠都是那個看戲的人,且看得津津有味。
“李師爺,前麵不是開堂了麼,你怎麼還坐在這裏偷閑?”白漫沒有理會他,幾步就上前湊到一堵牆的偏門上,掀開一點簾子,向外望去。
這簾子的外麵就是府衙大堂,知府池睿就正襟危坐在這堵牆的另一麵。最先入眼的是這一側竹塌上躺著的一個中年男子,看他身上的衣料都屬上乘錦緞,而一個大夫正在給他施針。
“不急,這人啊,還沒醒。”李師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解釋道:“這死去的女子是東邊青龍街上王記米鋪的獨女,米鋪王老板早上才來報過案,他女兒不見了。卻不想這午後就見到了屍體,愛女心切啊,這不痛哭了好幾場,怎麼勸都停不下來,方才聽了周老的驗屍結果,急火攻心之下暈了過去。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
“早上才來報案?”白漫轉頭又問了一聲。
“是啊!是昨日不見的人。”李師爺意味深長的看了白漫一眼:“你,可是見過了屍體?”
大家都知道白漫在府衙之中做事,卻少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幹嘛。而知道她驗屍的不過幾人,李師爺算一個。
白漫點頭:“沒錯,據我推算,那人應該是前日午後遇害的。”
“嘖,這就有意思了。”李師爺沒再繼續,隻輕啜一口熱茶:“你且在這坐著,我想外頭也差不多繼續了。”著就起身掀了簾子出去。
白漫來到她的‘專座’上,推開牆上一個的暗格,透過孔洞望向牆對麵,從這處望去,正好和知府池睿一個視角,堂中的所有人,發生的所有事都一覽無餘。
除了昏迷的米店王老板之外,堂中央還跪著兩人。一個粗布短衣的夥子,皮膚略微黝黑,卻還算清秀。身邊的女孩十四、五歲,麵黃肌瘦,臉上還留著個鮮紅的巴掌,雙眼腫的跟核桃一般,此刻隻聲的啜泣。
屍體就擺在一側,白布蓋得嚴實。衙門的仵作周老正垂目立在一邊。
李師爺來到知府池睿身邊,輕聲了幾句之後,立在一旁。
這時,池睿的驚堂木猛然一拍,嚇得堂下的兩人一個戰栗。也同樣嚇了白漫一跳。
事實上,白漫已經在這府衙中待了兩年有餘,可這驚堂木的威力,實在是不容覷,每次開堂,要是不嚇她個一兩次,那都不尋常。
“牛雙,你你家姐是昨日不見?”威嚴的聲音從上首傳來。
“回,回大人!是昨日不見的。”牛雙就是那個女孩,嚇得連忙附身叩拜。
“一派胡言。周老!”池睿冷喝一聲。
“是!據老夫查驗,這屍首死亡時間超過兩日,應是前日午時至傍晚這期間窒息溺水而死。”周老抬起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