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宮殿燈火通明。
茗雪走過長廊,在隼屹的帶領下,步入一間花香嫋嫋,布置溫馨的寢殿。
昭妍也在。
目光對碰的一霎,茗雪與昭妍的仇恨昭然若揭,令旁人幾乎聽到利刃相向的聲音。
“把她領來做什麼?”昭妍質問隼屹。
“她不來,您能解陛下的毒嗎?”隼屹反問昭妍。
“解毒用的是藥,又不是人,把藥留下,把人帶下去,本宮不想看到她的鬼臉!”昭妍據理不讓。
隼屹也不敢妄自得罪昭妍,好歹是皇的女人。
隼屹看了茗雪一眼。
不待他開口,茗雪便沉下臉來,手語相告:我要親自服侍陛下用藥,否則的話,你們必定得不得解藥。
“她在比劃什麼?”昭妍問。
“她說不讓她看陛下,她就一口把解藥吃下去!”隼屹有意誇大其詞。跟隨軒轅焱龍多年,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皇,在最脆弱的時候,皇想要的不是解藥,是某人。
昭妍豈肯讓步,豈會把他們一些孩子放在眼裏?當下冷蔑一笑,“那就讓她吃下去吧,不過在吃下陛下的解藥之前,先讓她嚐一嚐毒箭的滋味,也好驗證一下她的解藥是真是假?”
然後她拍一拍掌,竟有個宮女拿帕包著一隻毒箭過來。
若若快言快語:“好啊你,定是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啦,連毒箭都準備好了!你這個歹毒的老太婆,分明是想治我們娘娘於死地!”
“你們娘娘?”昭妍忽然揚著奇怪的腔調笑起來,呼呼呼呼。
“一個弑君,篡政,不忠不貞的女人,陛下還會讓她當娘娘?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我看她呀,還是去當將軍夫人合適些!”昭妍這句話剛剛說完,忽然榻上傳來一陣咳嗽,眾人皆知是軒轅焱龍醒了,第一個衝至他榻邊的卻是茗雪。
饒是拖著沉重的身子,饒是背部傷得厲害,都沒能阻止她急切探望的步子。
他臉色泛青,眼框墨黑,虛弱的抬眼看她,迷離的眸中閃動著水光,愛恨交織。
她的心遭了芒刺一般,顫微微痛了起來。
往昔他精神卓雋的樣子,隨著時空倒流,一點點清晰……
他明知道她想殺他,仍然不顧一切的回首相救,才會中了毒箭,而她卻執意不給他解藥,就怕他好轉會去對付雲戩;
他明知道她不愛他,仍然不顧一切的去雪國為她報仇,而她卻讓他的軍隊穿上了有紕漏的禦寒衣,更在他走後,妄圖顛覆他的王朝;
他曾帶著她在薄冰上嬉戲,擁著她度過淒涼寒夜;
他曾幫著她一起挖土,用那雙高高在上的手;
他曾說想要做一個好郎君;
他為她涉險廢後;
他為她在黎明時,點燃燦爛煙花;
他……
他做了太多、太多,而她難以原諒那一次刻骨銘心的傷害,竟刻意逃避這一切,看不到他一點的好處,處心積慮的抱負他,回頭想想,自己的行徑就比他好麼?
把他折磨到這部田地,自己真的快樂嗎?
真的……想他死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