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雷公嗎?把你們嚇得老鼠一般?莫非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軒轅焱龍質問。聽上去他有些醉意,目中卻不見一星半點的混濁。鏗鏘的步態亦不減半點風采,沉穩踢著袍袂過來。
若若慌忙抱著紙跪下去,“啟稟陛下,奴婢在向娘娘學書法!”。
“學書法?”他站在若若跟前,攜來煽魂的酒香,眯一眯眼,緩緩道:“現在是何時辰?子夜已過。你們娘娘身體如何?大病初愈。這些,你知不知道?”說至尾處徒然聲高,嚇得若若抖個不停,怯怯答:“知道!”
“那你是成心找死了!”勝比驚雷的咆哮,他一腳踢在了若若肩頭。
若若當即倒地,始料不及的把懷中的紙掉了出來。紙張攤在地上,襯著清晰的墨跡,他瞥了一眼。剛瞥一眼,若若就撲上將紙收拾了起來。這一個恰巧的時機,無法確定他是否看清了紙上的字,茗雪和若若惶惶至難以呼吸,戰戰競競中,就見他霍然摔了玉製的酒壺,然後在驚破人心的玉碎聲中,探手掐住了若若的脖子。此刻他眸中幽光如劍,低沉若恨的問:“紙上……”
“紙上是奴婢寫的翌國訓!”若若不待他把字吐盡就搶著答。自幼在宮中做奴,腦子裏成日裝的都是對深宮世故的研思,就憑直覺,她便確定眼下的形勢決不能讓皇帝盤問出口。翌皇是何許人也,他唯我獨尊、脾氣暴燥、殺人不眨眼。現下吃不準他究竟見沒見紙上的字,但憑他的舉動,至少他是起了疑的。他既起了疑,卻沒有一把扯過紙去瞧個究竟,而是壓著怒在質問,這就說明他自己也有猶豫,這個猶豫就是他心底對歌妃娘娘的那份情,潛潛的為娘娘留著餘地。
他問了,她們就有機會,然而不能等他把這個問句吐完,若讓他把心中的猶豫用盡了,那麼機會就溜走了。
心照不暄的速瞄茗雪一眼,若若把紙上的“翌”字翻過來給軒轅焱龍看。
茗雪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隻怕軒轅焱龍拿過紙一看。那樣的話,自己死了倒不可惜,卻要連累若若同死……
雨越下越大,厲雷轟隆隆震在耳邊,吼得人心瑟瑟彷徨。
忽然,茗雪抬頭看著軒轅焱龍。
電光不斷的閃在窗前,剛好照上他臉,用最恐怖的光,一波一波的劃著這世上最絕美的怒顏。又是一道閃電,隻見他眉頭一糾,卡住若若的大手便要用力了。瞬間她的心一步高懸,忘我的撲上去抓住了他的腕,幾乎同時腹部狠狠的痛了起來。她本無心護著那裏,卻耐不住疼痛下意識的用一隻手護過去,另一隻手仍是緊緊的抓著他的腕,隨著腹痛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