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來自窗外的細雨聲,滴答……滴答……
一絲清風,從門縫與窗縫間透過,輕拂在我臉上。
懸掛在陽台的風鈴,發叮鈴悅耳聲,似乎在與風雨,奏出輕快的樂章。
不自覺中,我淺笑出聲。
“笑什麼?”他問道。
“因為喜歡下雨天!”我笑著看向他。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伸手道:“走吧,我親愛的姑娘!”
我抬頭看著他:“他們都來了嗎?”
他淺笑:“當然了,某人還帶來了一個外國美女來砸場子呢!”
我翻個白眼:“他還真敢,今天要是有人比我美,我就……”
“你就怎樣?”聲音伴著大門被打開,來人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抹胸禮服,一頭波浪般的長發及腰,襯得一張臉蛋嬌豔欲滴。
我上前一個擁抱,有些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喧賓奪主的節奏啊?”
後者一手將我推開,摸了摸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無語道:“那可不,你搶了老娘男人,老娘今天就要搶了你的風頭咋滴?”
“季蕾,你信不信我抽你?”我揚手就準備上去,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她瞪眼大吼:“你倒是敢!”
“住手!”驚天一吼,嚇得我跟季蕾顫了兩顫。
樓道行來的外國美男子,邊走邊脫下上衣,包裹在季蕾身上,就將她抱了出去。
臨走還不忘囑咐:“你們快點,就差主角了。”
我憋嘴:“搞得這麼隆重幹什麼?”
“人生就這麼一次,你還想多簡單?在簡單我以後可沒法跟子孫後代炫耀,給了你一場夢幻的婚禮呢!”他上前揉搓著我的頭發。
我樸入她的懷中:“焯乙,能碰上你。用光了我這輩子,所有的幸運!”
他柔聲道:“我最好的幸運,就是碰上了你!”
“別膩歪了,大家可都等著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回來的季蕾,有些無語的看著兩人。
我們扭頭看了眼窗外的細雨,攜手走向目的地。
並不唯美的婚禮場地,卻是大家親手設計搭建。
拖地的抹胸長裙,雪白聖潔。
季蕾扭頭吼了一聲:“kio你還愣著幹嘛?東西快拿出來啊!”
kio對她寵溺一笑,伸手拉著季蕾走到我們身後。
“老姐你存心搞事情吧?比新娘子穿的還好看?”
我抬頭看著季陌,再看了眼他身旁那金發碧眼的美人,與她相視一笑。
後麵傳來急促的腳步,應聲而來:“行了行了,別耽誤及時,趕緊開始吧,現在人可都到齊了。”
姐姐一手捧著叔叔的遺照,一手拉著嬸嬸快速朝我們衝過來。
看著我這世上最愛的親人,不由得笑了。
或許我應該感謝老天吧。
十年前,那把手術刀,已經插入我的身體,能感覺那冰涼的觸感,侵襲全身。
不省人事的我,等再次醒來後,已經身在四川。
焯乙接到消息趕到上海,我們在北京生活了四年,這四年裏,幸運之神眷顧著這個家。
嬸嬸醒了,因為腦癱,她無法控製自己的四肢,更無法控製自己的思想,但我們細心照料著她。
姐姐的子宮癌,是在國外治好的,不僅如此,季蕾還找了最好的心理醫生,慢慢治好了姐姐的精神病。
後來我才知道,手術前一個小時,燕禎從十八層高樓的天台墜下,那是我動手術的地方。
而當時年幼的他,是如何爬上那個天台的,至今是個迷。
因為那裏四周懸空,沒有借助外部工具,一般很難爬上去,更何況他還隻是個孩子。
燕尋死了,燕家唯一的接班人死了,整個燕氏家族,在短短兩年間被徹底分崩離析!
那段時間,我時常會夢到那個嬰兒,直到有一天,在夢中,她跟我說:“我要走了,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