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下,陵羽便微微愣住,顯然沒有料到,自己不過兩句話而已,竟是在虞笑看來是……服軟認錯?莫不是這姑娘的理解能力有些問題?
心下有幾分愕然,陵羽還是清了清嗓子,就要解釋:“虞笑,我想你或許是……”
“算了。”然而,虞笑卻是沒有給他解釋的餘地,下一刻就見她聳了聳肩,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歎息一聲:“既然殿下誠心認錯,那麼我也不是氣量的,就這麼原諒殿下罷。”
她自顧自的著,根本不給陵羽解釋的機會,聽得陵羽恍然醒悟,突然便明白了這姑娘的態度周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虞笑,看來你不是理解的不好,而是……刻意給自己找了個……”他正想,她是刻意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裝傻充愣的表現出是他服軟認錯才令她回頭相待。
可他話音還沒斷,虞笑便兀自插嘴,道:“我明白殿下的心思,但既然殿下已然口不擇言傷害了我,再多的解釋與歉疚都是無用,為今之計呢,咱們最好是先找個不被人發現的地兒,好生歇息一番,等著明兒個亮了,再想著出去的法子。”
顯然,虞笑並不理會方才陵羽的是什麼意思,她隻顧自己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再一番‘假仁假義’的撫慰,可以很完美的將她這下不來的麵子,正正當當的圓了回去。
“虞笑,你這姑娘……”陵羽錯愕,實在沒見過這等子臉皮子厚的女子,他們襄國的女子雖不算那麼嬌滴滴,但也不如虞笑來的慣會裝模作樣。尤其陵羽的身份,自來是眾星捧月,那些女子哪個見了她不是嬌羞而側眸,幾乎沒有誰會像虞笑一樣,絲毫不顧忌任何,甚至於是她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
“嗯,我知道我姿國色。”虞笑煞有介事的點頭,笑著望向陵羽:“也知道我別樹一幟,這些讚賞的話呢,咱們現在還是別了,等哪日殿下安全脫身了,再尋個好時候與我言。”
她下意識伸出手,拍了拍陵羽的肩膀,然而,在意識到他肩頭染了血,顯然是受了傷時,她頓時將手收了回來,臉上微微有些惶恐。
“無妨。”陵羽低眉,以為她這是要大為自責才露出這樣的神色,忍不住寬慰:“這傷口我上了藥,已然不疼了。”
不疼是假的,但陵羽素來是個要強而君子氣息濃厚的男子,因而如今自是不會裝出可憐的模樣。
隻是,他全然不知,自己尾音墜下,那頭虞笑便嫌棄的蹙起眉梢,瞧著自己手上染著的幾絲鮮血,歎息道:“早知道你這肩頭有傷,我就不該伸手去拍,你看染了一手的血,怕是洗不淨了。”
她著,便輾轉走到一旁的瀑布側,伸手接過嘩嘩而下的瓢潑‘大雨’,一副要將自己的手洗的幹幹淨淨的認真模樣。
這一幕落在陵羽的眼中,頓時有些無言的抽了抽嘴角,他稍稍斂眉,不去看虞笑,而是沉默的坐在一旁,深覺尷尬不已。
虞笑將手洗淨之後,才轉身看向陵羽,見陵羽閉目養神,她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反而湊上前去,輕聲問道:“殿下,咱們現在是不是先找個山洞一類的暫時歇下?”
雖現在時節尚且不冷,但夜來山澗太涼,陵羽受了重傷,自是不能就這麼露宿荒郊野外,畢竟她前來尋他,就是要保證他安全回去,至於其他的事情,皆是不在她的考慮。
“好。”陵羽聞言,微微頷首,似乎方才的一幕皆是虛妄,就見他起身,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將手搭上去,而是如清風朗月一般,挺立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