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我不能給予我的小讀者什麼，我可能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但是，我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作家？果然隻是我的兼職而已嗎？我哼了一聲，像是笑，像是對自己的不屑，更像是對自己正職的迷惘。
“就是你帶著死者的兒子來這裏的？”
我抬起頭，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精明幹練的眼睛，我相信，不管是任何人，他的眼睛總能表達出一切，就像我眼前的這個人。
我點了點頭，“我的朋友也是事故的見證者之一。”
“你是樊城？”
我點頭。
“阿炎，你在這裏招呼樊先生，我帶這個孩子去鑒證科。”
那個去打包的警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目送著他的頭離開。
“樊兄吃飯了沒有？”
我如實要了搖頭，“發生這種事情，我怎麼能吃得下？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吃吧，可以不用管我的。”
“我沒事，樊兄，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下一部是以什麼為主題的？可以透露一下？”
這個警員年輕而且充滿活力，和我大約一般年紀，但是此時此刻我的心卻疲累地像是經過了萬年滄桑的老人，一點精神都沒有。於是我搖了搖頭，“就算現在我現在有寫，我也想不出來我寫的到底是什麼了。和你打了幾個照麵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林炎，是從五年前就開始看你的，從你出道的第一本到現在的任何一本，我都有收集，沒有遺漏任何一本。”
“承蒙錯愛。”
林炎笑著說，“錯愛？你是認為我的分析能力有問題，隻會錯愛？”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林炎……”我突然很無力說出之後的話，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措辭，讓我接下林炎的話。
“哈哈，不要在意我的話，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和人頂嘴。還希望樊兄不要介意。”
這下，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和林炎說話，隻是尷尬一笑，便沒有了聲音。大約是覺得我們這樣安靜的氣氛有些怪異，林炎又開腔了，“話說，今天這件案子有夠詭異的，但是居然還有人一定要見到卓謙的屍體。”
“是誰？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你來之前的時候走掉的一個男人，好像叫王成。”
王成？王成？王成不是介紹工作給卓謙的那個司機嗎？他來這裏幹什麼？而且他收到消息怎麼這麼快？我明明記得，像是這類非自然死亡事件，會被警方壓下來，不讓太多人知道。而王成是怎麼那麼快知道卓謙遇害？
可疑！
“那個，林炎，有辦法把王成的住址給我嗎？”像是要找到突破口一樣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可是林炎卻用訝異的眼神看著我，忙解釋道，“我和王成認識，但是一直都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這個，很抱歉，我沒有辦法滿足你的要求。”林炎說。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不起，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