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龍藥,顧名思義就是隻對巨龍這一種族有效果的藥物。它源自於醉龍草,雖然數量不是特別多,但分布廣泛,隻要是森林地帶基本上都能找到。從醉龍草提取出來的醉龍藥,它對於巨龍無毒無害,用外敷,緩解並消除傷口的疼痛,起到長期局部麻醉的效果。防止內肉產生的劇痛,所以常用作巨龍更換壞死的鱗片。
肖瀾不敢相信,自己尾巴上的神經組織根本沒有斷裂,這隻是一個用醉龍藥製造的騙局,而知道醉龍藥怎麼用的,應該隻有何傑!何傑在恒靈穀學到了很多,不光是元素的使用,還有瑣碎的、用於巨龍的生活學識,他可能認為成天吃喝玩樂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是醉龍藥,就製造了這騙局。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肖瀾帶著也許是她至今最為可怕的怒火衝了回去,當到達房間的門前麵時,她直接就是一口冰焰上去,門瞬時破碎,無數被冰凍的樹葉砸在地上時幾欲要碎成粉末。這樣陣陣的響聲還是吵不醒熟睡中的何傑。
肖瀾慢步爬向何傑,每一步都是硬生生地往地上踏,幾乎已成地震,她所經之地,都結起了低達零下幾十攝氏度的冰,冒著蒼白的寒氣。她已完全失了平常可愛的模樣,一臉凶相,從她的眼中,仿佛能看見極寒地獄,無情地擴張,直至吞噬整個世界!
極度憤怒的冰元靈的龍威一時間滲透青月穀的每一個角落,絕大部分的風精靈從睡夢中驚醒,龍威帶來的聖元素強壓使它們無法再入睡。龍威對何傑不會有效果,何傑依舊熟睡著。
尾尖上的冰晶對於冰龍的意義不隻是無聊時的玩具,更大的用途肖瀾也已摸清:武器,冰龍引以為傲的近戰武器!肖瀾讓冰晶變成流星錘的模樣,也不管這一下去,尾巴會有多痛,何傑會有多痛,她隻要把這口氣發泄到製造它的根源。
可就在這時,何傑突然打了個噴嚏,從他的鼻孔和嘴中噴出火焰,正好命中在他身前的肖瀾。同樣都是火,但何傑這一下,溫度太低,肖瀾並沒有收到傷害,她卻定在了那裏,一臉茫然。“不,我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何傑為什麼會感冒?盡管他感冒,也從來沒有跟自己說,也沒有要責怪自己的意思,他時時刻刻都關心著自己,壓根沒有在乎他自己會付出什麼。
這次難道也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騙局嗎?“不,何傑時時刻刻都關心著我,他不想看見我受痛,他不想看見我傷心難過,他可以為我付出一切,這不是他的私欲,這是…這是……”這是愛,延續了前世,在今生跨越種族的愛。為什麼又要編造神經組織斷裂的謊言?何傑不想讓自己因衝動再受傷,或已經有了的傷再加劇,他那時的表情,焦急,來自於愛的焦急……
何傑沒有錯,何傑沒有任何錯誤,一直錯的是自己。當初為什麼非要去追白發人類,如果讓他逃走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好好地在恒靈穀過簡單快樂的日子,這難道不是自己想要的嗎?後悔,現在隻能後悔做出的蠢事,這一切都是懲罰,這個災星應受的懲罰,不能牽連何傑!即使何傑沒有任何怨言。
尾尖上的冰晶逐漸變為原來的樣子,肖瀾的心情逐漸地落,內心的怒火使房間裏的碎冰逐漸熔化,龍威也逐漸消失。肖瀾又進入了極度柔弱的狀態,痛心的淚不禁地往下泄,滴在地上,巨樹上幾片翠綠的樹葉隨著凋落,被寒風帶向遠方。
肖瀾暫時不想看見何傑,就算他在睡覺,肖瀾也覺得沒臉見他。肖瀾爬到樹枝上,展翅往巨樹之下俯衝,去夜間散步,以此散心。
青月穀沒有黑暗的時候,一道峽穀中,一條小道,道路兩邊長滿了巨型的花草和菌類,都散發著奇異的光芒,猶如被裝飾得多彩的路燈。一隻小母龍失落地行走在這道路上,她低著頭,眼睛半張著,不知這地麵上,她在看著什麼。不停地走著,走著,美麗的路燈也失了活氣,與她一樣低下了頭,也許是因為她的心境汙染了它們,也許是它們臣服於她。
肖瀾已說不清自己是傷心還是內疚,或者是其他的,幾種毫不相幹的情緒竟聯合起來折磨心靈,像是被抹上了除甜以外所有的調味品,百味雜陳,一切卻都是出自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想做什麼,想要什麼,腳步一直沒有停歇,連過了多久都已遺忘。
時間過得很慢,但一直沒有停下,即便是肖瀾進入了林區,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因為她一直低著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麵。“何傑…何傑…何傑……”腦海中滿是這兩個字,肖瀾無法自拔,也許是因為歉意太深,都沒膽量去給何傑道個歉,可肖瀾還沒明白,這是她現在唯一該做的,也是唯一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