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點何傑還是能理解的，但有一點何傑怎麼也理解不了。肖瀾對何傑、對其他龍還是像以前那樣友好，可何傑有時候說到前世的事，她就會感到厭煩，甚至還憎惡自己前世是人類。更讓何傑驚訝的是，肖瀾把冰鍋給廢了，之前送給她的項鏈也不戴了，還讓何傑陪自己離開小房間到別的地方睡（這一點被何傑強硬地拒絕了，所以沒有實現）······因為那些東西人類的因素太多了。簡單地說，肖瀾現在越來越像一隻真正的母龍了。
也許是因為肖瀾和其他巨龍待久了，很多巨龍的觀念也深深影響了肖瀾，可何傑卻疑惑為什麼自己沒有變，難道是因為肖瀾那個性子嗎？
不是的，雖然巨龍的觀念有次要作用，但肖瀾所承受的痛苦是何傑無法想象的。一次次地重複同一個噩夢，一次次地被扔出家門，一次次地躲在角落裏哭泣，一次次地被人類抓住（睡眠時間長了後）······何傑還不知道，肖瀾在睡的時候流了多少淚，等醒來之後又背著他歎了多少次氣，擦幹了多少次臉上的濕潤。
一次次地忍受這樣的痛苦，肖瀾開始厭煩在夢裏抓自己的人類，甚至還有把自己扔出家門的家人，因為那都是虛無的。既然見不到了，那就遺忘他們吧······可不知為何，不去想隻是不再做那種夢，那些記憶卻像是深深地印在心上，怎麼也忘不了。聖元素的精神領域也隻對血統不高的生命體有消除記憶的作用······
何傑也沒敢直接問肖瀾是怎麼回事。但何傑之後想了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至少肖瀾對他沒有變。
可是那天所發生的事讓何傑不敢再堅持自己的想法。
那天傍晚，落日的紅光映紅了整個天空，仔細看看，還能看見微弱的星光。在這紅色的天空之下，兩隻幼龍正散步在恒靈穀中南部的一個山丘上。
“何傑，你也看到了，戴安現在除了吃就是睡，還長得比我們都大。唉，想著就不爽啊。”
“那又有什麼辦法，現在也沒法彌補你當初的錯誤，永恒之果已經吃下去了，就沒法再弄出來了。嗯…不過你往好處想點，永恒之果為什麼是永恒，是因為它能讓我們永遠是這個樣子，沒法長大，也就意味著長生不老。”
“這個我知道，但假如我們沒有吃，幾萬年也夠我們活了。我還是覺得能長大比較好。”
“那也說不定，也許你到老了你就不會這麼想了。但是，幾萬年也挺漫長的，起碼比一百······”何傑突然愣住了。
“嗯？比一百什麼？你怎麼不說了？”
何傑剛想說“比一百年長不知多少倍”，但想想，那是人類的壽命，要是再讓肖瀾想起前世，她估計又要煩了。所以還是不接著說下去為好。
“額…沒什麼，說錯話了，別在意啦。誒，等等，這是…血？”何傑說話時往地上瞟了一眼，才發現地麵上有血跡。
“什麼？血？”肖瀾被何傑的話嚇到了，便往地上看看，自己要是再走一步的話，前爪就會沾到那血。“這血質…這麼差，不像是龍血啊。”
這血還沒有幹，就像是沒多久前滴在地上的，而且再往前看看，前麵是一滴又一滴，幾乎能連成一條直線。
肖瀾再沒有說什麼話，就趕緊順著血跡爬去，何傑看沒辦法，隻能跟在肖瀾後麵。等再越過一個丘頂後，便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