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特別流行這種髒黃色的大毛衣,高高的毛衣領包裹住了全部的脖頸,連下巴也可以蜷縮在裏麵,弄得臉頰耳後都軟軟的癢癢的,宋雪淳最愛這種衣服,安全感會油然而生,完完整整從你背後包圍,令人舒服的不得了。
宋雪淳最喜歡這個季節裹一件大毛衣坐在綿軟的沙發上,幾乎這幾年寫的所有東西的靈感都是在這來的。還在想著哪天GESS店打折,就喊上蘭亭去一口氣多買幾件這樣的毛衣。
喬頌打過電話來,宋雪淳小跑著到寫字台前去接,喬頌是她的高中同班同學,現在是一家出版社的負責人,和她經常合作。宋雪淳專門給喬頌設置了特別的鈴聲,因為喬頌自從成為出版社負責人以來,每次找雪淳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工作,除此再無它事。
“喬老板,有什麼吩咐嗎?”宋雪淳單膝跪在椅子上,一手接電話,一手轉鋼筆。
“淳姐,再給寫本書吧,最近青春類這麼火,你就寫寫咱的青春!"
“少自戀,誰和你有青春?”
“淳姐,你忘了你二次函數不會,立體幾何不會,苦苦求我講題的時候了?”
“喬頌!!你再冷嘲熱諷我一次,你也別想追蘭亭了,你也別想我的書再在你那出版!!!”
“你的暴脾氣啊!咱說正事,反正你有時間,寫本吧,你還沒寫過青春類的小說呢,對呀,你為啥不寫青春類的小說呢?”
“頌哥,我等會給你打過去,我先掛了。”。雪淳匆匆的掛掉了電話。
雪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蜷縮了脖子,把手縮進衣袖,毛衣包起了腿,散著的長發更是把頭埋了起來,是呀,這麼喜歡寫東西,竟然沒寫過一點跟自己青春有關的東西,自己果然膽小懦弱,沒有勇氣回憶那些年,那些年裏的那些人。
第二天從椅子上醒來已是上午九點多,時常的頸椎疼就是這樣日積月累造成的。
她撥通了喬頌的電話。
“喬頌,我決定寫。”
“大才女,一晚上就來靈感了?淳姐一出馬,頌哥有飯吃。哈哈。改天請你吃飯,喊上蘭亭。”
“好,就忘不了蘭亭。”
掛斷了電話,雪淳拉開了大落地窗的簾子,屋裏馬上亮堂多了,深秋的南城格外像秋天,天很高,白雲一大片一大片的靠攏,手拉手聚在一起,那是小時候玩的藍色的紙板上粘貼了白色的棉花,像是凸出來的,所以總感覺白雲距離大地近點,藍天距離大地遠點。就像秋陽高照,柏油馬路卻依舊冰涼,這麼厚的毛衣,也依舊冰涼。最近身上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窗外,三個女學生並肩走過馬路,身穿紅色的校服,背著同款的書包,雪淳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看樣子應該是南城初中的秋季校服,紅白相間的校服格外引人注意,隻是書包遮住了她們後背的學校名字。因為她家附近僅僅有南城初中一所學校。三個女生有說有笑,她放佛能聽見那笑聲,因為她上初中的時候,也是一群人這麼笑。
開學已經10多天了,雪淳從葉城的靜美初中轉學到清遠初中,半個月內要適應兩個新環境,她也很佩服自己勇敢。靜美初中騎自行車要四五十分鍾,而清遠初中來回也就半小時,爸媽托人找關係,讓她上了個距離家近點的學校,她不能也不敢有怨言。
那是一個下午,她的舅爺爺第一次把她領進校園,舅爺爺是清遠初中的曆史老師,雪淳也就見過舅爺爺幾次。清遠初中花多樹也多,校園也幹淨的很,淺綠色的教學樓更讓校園多了幾分靜謐,幾分自在。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偌大的校園裏沒有一個人,靜的出奇,靜的她緊張,靜的她不敢出聲。被領到二樓教務處辦公室,教務處裏的老師就三個,穿白色襯衣的男老師就問她一句,平常考多少名?這種簡單的問題在她腦子裏飛速運轉,說好一點還是差一點,還是如實說?算了,說差一點吧,免得考試考不好。男老師又問了一句,平常考多少名還要想嗎?“不用想不用想,平常考十多名。”“十多名啊,那還可以。小孫老師,你去喊初一班主任來抽簽,誰抽到去誰班。”不一會,果真來了六個老師,五個男老師一個女老師,女老師不算高,但很瘦,披肩的直發特別有親和力,一直衝雪淳笑,雪淳也笑著回應她。
老師們喊白襯衣男老師田主任,雪淳才知道他是教務處主任。小孫老師一會就把鬮做好了,放在手心裏讓六個老師抓,雪淳當時就特別希望被女老師抓到,所以她一直盯著女老師看,紙團慢慢在她手裏打開,她高興的朝主任說,我抓到了,來我班。她又朝左右的老師說,你們就別看了!她笑著衝雪淳擺擺手,雪淳就跟著她走了。“你叫什麼名字?”“宋雪淳!"“從靜美來清遠的?”“嗯。”“來了就好好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