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能動搖一個人的心智,時間則會消磨一個人的意誌。所以長久待在一個地方,如果不選擇適應,就將麵臨精神和人格毀滅。
卡拉辛堅持不去執行那些他所認為是“下流”的勾當,但他卻不得不一直待在那冰冷潮濕的房間,嗅著發黴酸臭的味道,吃著苦澀幹燥的食物,這一切都在消磨著卡拉辛曾經堅強的意誌。
而他的魂羅數目還在不斷下降,他原本的魂羅已經為零,這樣一來,消耗的魂羅無疑會成為他新的債務。他本以為自己能堅持住,可是,內心卻產生了一種異常的感受,這種感受驅使著他的意誌。
這種感受,便是酒館對負債冒險者的一種折磨。如果一個冒險者不願去執行任務,不想辦法掙取魂羅,他持有的魂羅仍然會定期用來償還債務,而當原本持有的這些魂羅也都消耗殆盡時,債務便會越來越多,但冒險者的身體卻也不會因此而消亡,他將承受非人的痛苦。這種痛苦日益加劇,強迫冒險者屈從於他,隻有執行任務,償還債務,才能逐漸消除這些痛苦。
盡管承受著異常的痛苦,卡拉辛的身體狀態卻一如既往,他和普通人從外在看起來是別無二致的。
卡拉辛不得不降低內心尊嚴的標準,找到了剛認識不久的提肯薩。
提肯薩似是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看到卡拉辛渾渾噩噩的走向他,便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帶進了一個獨立的小房間。
房間裏有八個正等待的人,而且還有兩人已經明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總之,房間內的氛圍顯得頗為緊張。
“可以出發了嗎,提肯薩!還需要我們等多久!”一個人看到提肯薩帶著卡拉辛進來,一把推開放在麵前的水杯,當即站起身子,厲聲問道。
“這是我們的新成員,卡拉辛。”提肯薩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責問,繼續說道:“請允許我再去走一圈,看看還有沒有另外的人加入。”
“哼!”那人冷哼一聲,似是畏懼提肯薩的勢力,不敢發作,又坐了下來。
提肯薩走後,卡拉辛本想和新隊友認識一番,緩和一下房間內緊張的氣氛,但當他剛剛望向第一個人時,那人竟然怒目以對,喝道:“新來的,別打些鬼主意,老實等著!”
等了不知多久,提肯薩又帶了一個人回來了。
“各位辛苦了,登記已經幫各位完成了,我們這就準備出發。”
“真是慢死了!”
即使是卡拉辛,也感覺等候了不少時間,那些早些來的人就更不必說了,而他們卻像是對提肯薩心懷敬畏,除了難以控製的抱怨之詞,不敢做出任何抗議的行為。而提肯薩也像是摸透了其他人的秉性,對於分寸拿捏的極為適當。將其他人的怒火控製的恰到好處。
這是卡拉辛在“裏之間”的第一次任務,在這裏,第一次任務也被稱為“墮落的儀式”。有一些人,在體驗過這樣的感受後,即使日後達成回歸的條件,甚至具備了相應的能力,也會選擇留在這裏。相對於“正義”而言,他們反倒追求“反叛”。這些生前過於死板的英雄們,似乎對於這種行為有著難以把持的欲求。簡言之,就是上癮。這使得縱然回歸,也無法適應從前那種道德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