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盧氏跪了過去,向霍光求情到:“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這不是毒,這是藥啊!”
崔府誌叫囂道:“你不要替她狡辯了!砒霜是毒藥天下皆知!難道你也參與了下毒不成!”
義妁也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大人,請相信奴婢,砒霜用在常人身上是毒,可用在皇上身上是藥啊!”
“胡說八道!砒霜怎麼可能是藥?霍大人不要再聽這個歹毒的丫頭妖言惑眾了。”崔府誌想置義妁於死地的心情非常迫切。
霍光冷靜了下來,問眾醫官:“你們有誰聽說過砒霜可入藥的?”
除了典醫監和盧氏,其他的醫官都搖搖頭。
典醫監提議道:“可查閱《神農本草經》,看有沒有記載。”
“速把《神農本草經》取來!”
典醫監取來《神農本草經》後,很快就翻到了有關砒霜的記載,典醫監大聲念道:“味辛酸,性熱,有毒。治寒痰哮喘,瘧疾,休息痢,梅毒,痔瘡,瘰鬁,走馬牙疳,癬瘡,潰瘍腐肉不脫。”
“單憑這一點就給皇上服用砒霜,這是我們這些臣子能做的事情嗎?”崔府誌很不服氣。
霍光猶豫了。
“大人,這是唯一可治療皇上血鼓的方法啊!”
義妁還在哀求。
這時武帝醒了過來,由於肝毒上湧,武帝的視力每況愈下,現在他隻看到模糊的一片。
“你們在吵嚷什麼?”武帝吃力地吐出這一句話。
霍光不得已,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啟奏給了武帝。
“皇上,是否喝藥,請皇上定奪。”
武帝氣若遊絲,許久不發話。
大臣們跪在武帝的床前,把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來。
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武帝喃喃地說:“給……朕……服藥。”
崔府誌徹底傻了眼。
義妁如釋重負,趕緊為武帝服藥。服完藥後,武帝先是昏過去一下,但很快又醒了過來,隻覺右肋劇烈疼痛,接著,一股瘀血從武帝的口中噴射了出來。
義妁喜極而泣,她知道,她成功了。
“這是真的嗎?”霍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真的沒事了嗎?”
義妁笑道:“已經過了危險期,接下來就是療養了。”
“真是不可思議啊!砒霜竟然也可治病。”
眾人議論紛紛,驚歎不已。
而崔府誌灰頭土臉,窘迫難堪,恨不能找個地窖鑽進去。
經過數月療養,武帝身體漸愈,這數月義妁寸步不離武帝,武帝頗為感動。
一次義妁給武帝施針,武帝說:“朕要封你。”
義妁忙不跌地跪下來:“奴婢不敢。”
“朕給你說一個秘密。”
義妁戰戰兢兢,不敢回答。
“趙婕妤沒有詛咒朕,你也沒有詛咒朕,那個木偶是王良人派人故意送給趙婕妤的。而送木偶的侍婢卻是朕的眼線。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懂嗎?”
義妁大驚,搖了搖頭,想不到晚年的武帝如此高深莫測。
武帝又問:“你知道朕,為何要賜死趙婕妤嗎?”
“奴婢不敢妄自揣度。”
“她現在仍然是朕心愛的妃子。但朕,不想她成為呂後。趙婕妤那麼年輕,她不死,劉弗陵就無法成為太子。”
義妁在心裏哭訴,娘娘,你聽到了嗎?皇上也是迫不得已啊!
武帝說到做到,又數月,武帝能夠下地行走了,把文武大臣和所有的醫官都召集到了宣室。
“朕要封義妁,你們說封一個什麼稱號合適啊?”
武帝臉上掛著祥和的微笑,此時的他不像是一個皇上,倒像一個長老。
“臣以為,義妁醫術無人能敵,太醫令丞的職位非她莫屬。”這是典醫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