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恐高。”不屬於小羽更不屬於葉清雨的第三個聲音。
不知何時,二十米外的木道盡頭,已經有黑壓壓一群人擠在一起。林軒站在最前麵,雙手插在褲袋裏,依舊的麵無表情。
葉清雨吐出一口氣,順著木樁滑坐在地,雙腿很丟臉地打擺。她的確怕高,不知是什麼時候,也許從天台上那雙手靠近後背那一刻開始,便落下了這個病根。
“你怎麼在這。”葉清雨抱怨道,仰頭望天,太陽穿破雲層投下幾束光,灑在臉上暖洋洋。不知道距離地有多高,那種恐懼似乎有所減緩。
林軒在側扶她,一步一步極慢地走下石階。
到了地麵,葉清雨終於放下心來,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沒有,我沒有做過噩夢。”林軒的回答很肯定,葉清雨忽然覺得頭暈目眩,一種悲涼湧上心頭。葉氏定律一,所有好事總沾不上邊,所有晦氣,甩也甩不掉。
“很嚴重?”
葉清雨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埋著頭往前走,看見回廊上族長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忽略很久的事,又悻悻開口:“我上次見到族長,他就那樣。”
“嗯?”
“你,”微頓,“是不是永遠不變老?”
葉清雨把頭偏到一邊,後腦勺側對著林軒,表現是滿不在乎的樣子,自然垂在身側的手卻下意識地捏緊。
“應該不是,我爸就變老了。我媽也不是羽族人,我的血統不純。”
血統不純並不代表不可能,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隔代遺傳,也許不變老的基因沒傳給他老爸,卻隔代傳給他!
葉清雨下意識想到了這些,還不經大腦地問了出來。
“嗯,這個我沒想過。”林軒支著腦袋,“你關心這幹嘛?”
葉清雨一愣,下一刻嘴角扯出一記笑,帶著三分猥瑣三分羞澀:“啊哈,這不是看你好看嘛。沒什麼沒什麼,隻是覺得變老的話,這張臉好可惜的。哈哈哈???”
“??????”
是夜,無風,月圓。周遭無燈,唯有月色戚戚然照射在花草之間,透著股陰森。葉清雨踮著腳,小心推開門。
門推開發出的聲音極小,卻因夜太靜而顯得有些突兀。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掃過來,頓時,葉清雨的手保持著推門姿勢僵在半空。
短暫時間過去,屋內寂靜無聲,葉清雨踮著腳進去,關上門,確認了是自己多疑。室內極黑,葉清雨的眼睛有一瞬間不適應,但也不敢開燈,就從口袋中摸出了族長給她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輝有限,還特別渾濁,一看就知道不是特別值錢的那種,葉清雨先前要吞掉夜明珠的念頭瞬間打消。
到了床前,葉清雨從口袋裏麵拿出族長給的第二件東西——浸了乙醚的帕子。帕子蓋在林軒臉上,隨著均與的呼吸,乙醚被吸入腹中。感覺迷暈了林軒,葉清雨又不放心地推了推,喊了喊,再使勁搖兩下。林軒未做任何反應,葉清雨這才拿出針管,給他抽血。
貼上標簽,葉清雨抹去來時痕跡之後,悄然關上門,心滿意足地離去。保持最後謹慎到轉角,後麵走路就開始帶飄,可見歡喜。而在門關上的瞬間,屋內無聲掀開一雙眼皮,黑眸晶亮,其中光輝比夜明珠有多不少,然而,較之柔和眸光卻更顯清冷。幽幽盯著上空,像是要從黑暗中盯出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