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丞相蘇南宴娶向晚卿為平妻定於三日之後,丞相府紅燈高掛一片祥和喜慶之象,好不熱鬧。
和姑顫抖的打開了門,心裏不斷的念叨著阿彌陀佛,丞相大喜的日子千萬再別鬧出其他什麼事來了。
夫人也是太善妒了,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何必死守著不放呢!
和姑心裏想著,不由又同情起孟窈來,堂堂四大家族的嫡小姐跟著尚未發跡的丞相私奔,如今沒了娘家的支撐還不得被新夫人欺負了去。
“夫人……相爺放您出去了……”和姑和善的笑著,幸好丞相大人不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不然就夫人謀害子嗣一宗罪便不得善罷。
“夫人……”和姑瞠目心髒猛地狂跳,一時間喉頭哢住隻呆愣的看著蜷縮在角落裏從來都高貴得無與倫比的女子,她臉色慘白美目充滿血絲,身體僵直的保持這抱著蘇展的動作。
和姑心裏噗通一跳,急忙走上前探向孟窈懷裏的蘇展,指尖剛觸及蘇展已經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身體便猛地收回,久久不得動彈一下,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小少爺沒了……’。
“啊——”和姑一聲尖叫嚇得掉頭便跑,直到衝進了前院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身喜服的蘇南宴皺著眉看著堂下喃喃自語的和姑不耐煩極了,“拖下去關起來,沒有我的手諭任何人不得相見。”
“死了……死了……小少爺……夫人……”被拖走的和姑還在不斷的囈語,眼神空洞。
蘇南宴一僵,張開試穿喜服的手慢慢收攏,他隻覺得腦子一翁轉身便往材房奔去,手足無措的樣子哪裏還有他半分朝堂上揮斥方遒的氣魄。
“春宵……”蘇南宴佇足在門邊半晌方才開口,一掌狠狠的拍在廊柱上,身體不禁搖晃起來,展兒,他的展兒……沒了?
“……春宵……”蘇南宴咬牙努力抬起千金重的腳向孟窈走去,心裏沉甸甸的整個腦海裏全是孟窈以往低眉信手巧笑嫣然的樣子,和眼前傷心到絕望的麵容形成了顯明的對比。蘇南宴停下腳步,他卻再沒有勇氣去上前一步,看著她懷裏的蘇展僵硬的身體他瞬間便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至極的東西,再也得不到了。
孩子……
他的孩子都沒了……
“相爺——”蘇南宴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頭便栽倒下去,耳邊回蕩的全是哭聲,就像哀樂一般揪得他得心生疼。
而孟窈整個人似瘋了一般懷裏隻緊緊抱著屍身僵硬的蘇展不容任何人接近半分,嘴裏喃喃囈語著斷斷續續的低訴,也聽不真切。管事的見夫人已是這般模樣便請了新夫人的令,找了府裏高大的幾個仆人強硬的架著孟窈回了東廂,但蘇展的屍體卻是怎樣都拽不出半分,管事無奈也隻得等丞相醒來在定奪。
孟窈整個人失了魂一樣,她隻記得他的展兒好冷,她要緊緊的抱著他、用盡所有力氣的抱緊他,可是她仿佛掉進了一片冰天雪地裏,滿目的雪白、寒風颯颯,讓她冷得以為自己已經死去卻又活生生的感受到寒冷的存在,它在啃咬她的心****她的骨血,一口一口分解她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