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文不自在的轉過頭,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陷了進去,就好比多年前那個理直氣壯對自己說話的男孩,明明拽的不得了,卻偏偏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你的頭上,明明自己氣的不行,但是隻要他輕輕的摸著自己的頭,寵溺的說著:“隻要是婧文喜歡的,咱都喜歡,隻要是婧文不喜歡,咱就都丟了。”隻是,明明還是原來的兩個人,現在坐在一起卻隻剩下猜測和疑惑,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都不行了。那個喜歡抱著婧文柔柔親吻著、那個喜歡在婧文做作業時逗逗她的人,他已經不見了,或者說那個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而陳婧文你已經徹底失去了擁有他的資格。
“為什麼哭?”陳婧文驚醒過來,下意識抬手摸上自己的臉才發現整張臉都濕濕的。微微側頭躲過歐陽競伸過來的手,耳邊傳來的熟悉的煙草味夾雜著薄荷,那個時候的他身上隻有淡淡的薄荷香,而現在卻不再是純純的薄荷香,這個男人是真的成熟了,在自己每天都隻有想著他才能入眠的晚上,這個男人又是誰陪伴著的呢,想到這些,陳婧文的眼淚掉的更凶了,陳婧文有些憤憤的想:還好現在燈光昏暗,自己這個樣子任誰都會誤會吧。
這次歐陽競抬著的手終於落下了,微微挪近一步,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用力攬住陳婧文的身子,狠狠的壓向自己,心裏舒服的喟歎:“小東西,又不聽話了,這麼大還哭鼻子。”
熟悉的稱呼,卻在這樣一個場合,陳婧文嘴咬住自己的手,不讓哭泣聲傳出,這個懷抱就讓她現在奢侈一下吧,就這一次就好。等到四周傳來熱烈的掌聲,陳婧文猛的回過神,用力推開歐陽競,臉上還掛著淚痕,遠處不時照射過來的燈光打在身上,透著光亮歐陽競可以清楚看見陳婧文眼裏的迷茫和無措,好比小紅帽對著大灰狼的神情。歐陽競想到這些不免失笑:自己竟然都淪落到做狼外婆了。
左手輕輕撫上臉頰,用指腹摩挲著淚痕,很快就感覺到手上一片濡濕,今天陳婧文的表現,歐陽競還是很滿意的。拐角傳來輕微的碰撞聲,陳婧文探頭望去,隻留下樹葉輕微的晃動,到最後一片平靜。侍從早就拿來了消毒水和繃帶。陳婧文斂下臉上的表情,再抬頭時,已經褪下了所有表情,隻餘淡漠。歐陽競也收了笑容,隻是盯著陳婧文包紮的動作不放,兩人的手好幾次都是摩擦著而過,歐陽競竟然感覺不到溫暖,反而是透心的涼,微微抖了都手,陳婧文綁上最後一個結,鬆開了雙手,歐陽競翻來覆去看了好久,終於收回了右手,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鏡花水月,一眨眼,夢醒了,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