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飄來了紫炵小姐的聲音,很輕柔很甜美。
印度修女德蕾莎說,如果你做善事,人們說你自私自利、別有用心,不管怎樣,還是要做善事。
冰輪的微笑,像夕陽的刻痕似的掛在臉上。朔陽看著她,心想,做自己的善事,由你幸災樂禍去吧!一如德蕾莎所說,不管怎樣,還是要做善事。
不管怎樣,需要找個合適的地方過夜。此時天色向晚,倦鳥入林,遊人歸隱,天地仿佛在清場,隻有昆蟲的晚唱在敲打著黃昏的寂寞。遠處群山恬靜,眼前綠草如茵,一切都是那麼宜客宜家、宜行宜駐。
不遠處綠蔭間,一柱炊煙拔地而起,成了這個時刻最具動感的畫麵。都說大漠孤煙直,而這柱炊煙像是逃離黑暗奔向星河的遊龍,蜿蜒而上,仿佛在空中踏罡步鬥。
不管那孤煙怎樣地隨心所欲,那裏肯定是人間煙火。朔陽、冰輪和雲鶴向炊煙處走去。
走近炊煙起處,幾間茅草房豁然展現在眼前,冷眼一看,翻滾的炊煙仿佛欲把茅草房拔地而走。茅草屋兩側分別屹立著兩顆古鬆,勢如華蓋。
“哈哈,有客臨門,蓬蓽生輝!”
朔陽他們正站在籬笆牆外觀望,測旁忽然響起滄桑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肢如樹幹、臉似核桃,駝背上斜背一把弓箭前胸掛著一隻野雞的鶴發老者含笑走來。
聽說話的語氣,這個和善的老者應該是這茅草屋的主人。
“老丈,晚輩叨擾了!”朔陽等向前躬身施禮,說,“我們幾個在野外貪玩,現在天色已晚,看來趕不回去了,不知能不能在貴府借宿一晚,明早再行?”
“貴府?”老者仰起溝壑縱橫的臉,看了看茅草房,含笑說道,“貴府,貴府!貴客光臨,我這寒舍也就成了貴府了。”
老人說完,打開柴門,一邊做著禮讓的手勢一邊喊道,“月德,快出來迎接貴客!”
茅草房的門吱扭一聲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細腰乍背、麵色白皙的年輕女孩,見老者領著幾個少男少女已經走進了籬笆牆內,急忙迎上來,道了個萬福,“爺爺回來了!客人辛苦了!”
朔陽等人疾忙笨拙還禮不迭。
走進茅草房,路過蒸汽騰騰的外間,朔陽等人在老者的陪同下走進了一側的房間。室內整潔明亮,一塵不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盆桂樹在透窗的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桂香,桂樹兩旁是兩盆開著紫花的蘭草。蘭桂齊芳,讓室內充滿著盎然生機。蘭桂旁邊擺放著一張木桌,桌子下是四隻小凳子。
房間布置得簡單樸素,給人清新愉悅的感覺,一如它的主人這一老一少,除了老者說話時有些答非所問——朔陽想知道開元正太和徹地太歲的下落,他問老者:老人家,見過沒見過一個飄來飄去圓咕隆咚的東西和一個僵屍。老者答曰:遠古不僅隆冬有僵屍,夏季也有,不過,老夫的弓箭鬼見了都害怕,何況僵屍乎!
另外,這一老一少的名字讓朔陽他們也感覺很生僻,老者叫哀牢,女孩叫月德,爺倆是祖孫倆。朔陽感覺這兩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見過,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了。
在與老者交談中,外屋傳來了月德和冰輪的歡聲笑語。這時,朔陽才發現不知冰輪什麼時候跑到外屋去了,從說話聲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判斷,冰輪似乎是在幫廚。
這冰輪怎麼一反高冷傲嬌的氟利昂常態,與月德共襄人間煙火去了!朔陽心想,她的公主病好了?好像見著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似的!
不一刻,月德和冰輪端上飯菜,放在木桌之上。山雞、蘑菇等山珍擺了一桌子,談笑間,朔陽他們吃得溝滿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