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從小不喜歡人,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單純的不喜歡。每當我在人多的地方時,就會感覺渾身發冷,如果這個地方還很嘈雜,我的手就會不由自主的抖,如果我還需要在這兒做我不喜歡做的事,見我不喜歡的人,我的全身都會抖。
我懷疑我有病,這種病好聽點叫心理疾病,難聽點就是精神病。
我會用各種借口和不情願來推掉一切可以推掉的社交活動,我討厭這些,也怕出醜。
但是,我不想和任何人說我的真正原因和我心中的情況,爸爸,或者是一月來看我一次的媽媽,我隻想讓他們以為我是一個內向的女孩,這就夠了。
然而,有一些活動我卻不可能置身事外,例如,過年。
年,對別人來說也許很溫馨,很美,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種惡夢,一種明明害怕卻又逃脫不掉的噩夢。
8歲那年的春節,我蜷在沙發的一角,冬季寬大的音響叫住了我身體的抖動,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呆在這兒。
突然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問我:“你在害怕?”
我吃了一驚,慌忙抬起頭,我不知道我的眼神中有著多少恐懼,但至少我知道我已經無法隱藏。
他站在我麵前,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上身微傾,你的微笑,笑的很溫和,還有點兒幹淨。
他的眼睛充滿審視的看著我,對視了一會兒,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說:“我帶你出去。”
他邁著一雙長腿跑得飛快,我被他拖在後麵,也像飛起來了一樣。
他終於停了下來,鬆開我的手。我一下子蹲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粗氣。他也蹲下輕輕摸著我的頭,:“難受幹嘛要憋著,現在舒服了吧!”
“謝謝哥哥。”我微笑著說。
他自始至終沒有掉過的微笑更濃了:“我叫林洵,林子的林,蘇洵的洵。”
“我叫吳依。”
“你爸媽真不會起名,吳依,無依,這不是在咒你無依無靠嗎?”
“你爸媽都很會取名,注定你這一輩子道路嶙峋,坎坷。”
“嗬嗬。”他笑出了聲來。
“下雪了。”天上突然飄起了雪花,一團團、一簇簇的雪落下來,仿佛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從天空翻滾而下,“3年沒下雪了,今天突然一下子就下的這麼大啊!”
“一定是看見我來了,連雪都要來歡迎,歡迎我。”
“大言不慚。”
“依依,以後你要是再害怕的話可以找我啊,哥哥保護你,好不好?”他突然很嚴肅的說,沒有微笑,卻很堅定。
突然我感到很感動,爸爸媽媽是離婚了的,在我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時候。爸爸工作一直很忙,媽媽每月來看我一次,但她每次來看我都知道買東西,帶我去吃飯,沒有人會這麼關心我。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多了一個哥哥我真的感覺很幸福。
我上爸爸那裏了解了林洵。他的父親從小父母雙亡,是爺爺奶奶他們把他撫養長大。林洵的父親很有出息,考上了s市一所著名大學,並在那兒安家,混的也不錯,開了一家公司,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富翁。林洵比我大兩歲。
他們的新家離我們家很近,隻隔了一條街。他也一直在默默的履行對我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