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看她的臉，伸出手想要安撫她，最終還是放棄。
緩慢站起身，他溫聲交待：“這院子裏隻住了一位大娘，姓李，是個寡婦，人還不錯。你若是不想回王府就暫時在這裏住下。平時吃穿用度，我會適時派人給你送過來。”
小青木木然點頭，怔忡發呆。
趙煦歎了口氣，終究什麼也沒再說，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直到天色黑透，小青都沒有回王府，秋紅葉等了一整日，不免擔心起來，站在回廊裏來來回回不安的踱步。
燕留行從房裏走出來，看到她這幅樣子，淡淡問了一句：“小青一早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嗎？”
秋紅葉停下腳步，歎口氣點了下頭：“是啊，她現在體內有黑蛇魔毒，身體狀況很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昏倒。這都出去一整日了，我怎麼能不擔心。”
燕留行長出口氣，目光悠遠的望向回廊，剛巧看到薛子遊從外麵回來，臉上還帶著溫潤平和的笑，一如當初對小青深深喜歡時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淡然道：“不管怎樣的深情，一旦遺忘，也不過一場過眼雲煙。你看，這才幾日的功夫，薛子遊心裏便有了別人，這樣的歡喜，與當初喜歡小青時也沒什麼區別。”
秋紅葉心中不忿，陡然拔高了聲音：“你明知道，薛子遊會喜歡柳迎香是因為什麼。如果不是因為小青的關係，薛子遊怎麼可能一醒來就對柳迎香產生好感。”
燕留行緘默片刻，嘲弄道：“他自己分辨不出柳迎香不是他曾經愛過之人，能怨得了別人？”
“那也不能怪薛世子，他剛醒來，柳迎香就守在旁邊兒。薛子遊問她是誰，她卻說是薛子遊曾經最愛之人。你和王爺都知道她不是，為什麼都不跟薛子遊說明白，說明白他從未愛過柳迎香，愛的該是小青才對。”
“說明白了又如何，小青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薛子遊既然不記得，就讓他將柳迎香當做心裏遺失的那個人，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柳迎香對薛子遊用情至深，這是最好的結果。”
秋紅葉譏諷一笑，心底漫起一陣寒意，看他的眼睛：“阿行，我不喜歡你現在這樣。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瀟灑不羈，隨性自在的你。現在的你，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看破一切，看淡一切，多的是仙風道骨，卻沒了原本令人喜歡的人情味兒。”
“所以呢？”燕留行凝眉看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也許十幾年不離不棄的相伴，其實早就沒有意義了。我真的不想每一日麵對這樣冷血無情的你。雖然你我是夫妻，卻從未有過夫妻之實。或許，你也從未將我當做過你的妻子。隻是為了責任，為了道義，所以才會讓我繼續留在你身邊。”
她恍惚說著，失望的轉身便要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