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紅葉所有所思的聽著，點頭道：“聽起來倒還有些高深，仔細想來，你和燕伯伯還是挺像的，都是瀟灑恣意，不為世俗所禁錮之人。”
燕留行自嘲一笑：“人隻要有責任，便不能做到瀟灑恣意。表麵上所看到的瀟灑，也不過是假象而已。”
秋紅葉垂著眼，沒再接話。
一扭頭，她看到路邊兒上有一家錦繡布莊，一名夥計正笑嗬嗬的送一位客人出門。
那客人手中還捧著個沒有係起來的包袱，露出大紅色帶刺繡邊緣的衣裳料子。看男子臉上洋溢的微笑，衣裳十之八九是嫁衣。
秋紅葉心頭一動，釘在原地望著錦繡布莊內擺放的各色布料移不開眼。
燕留行自顧自往前走了幾步，察覺到她沒跟上來，頓住腳步掉頭，走到她身側疑惑問道：“紅葉，你在看什麼？”
秋紅葉澀然一笑，看著他道：“阿行，我想進布莊看看。”
燕留行想也沒想，看著她一身紅衣，皺眉道：“你是得做幾件新衣裳了。我看你這一年到頭的，都是幾件紅衣裳，幾乎沒穿過別的顏色。”
秋紅葉低著頭，也沒說什麼，轉身先一步朝布莊走。
燕留行緊跟在後，進了布莊，卻發現秋紅葉還是在看紅色，眉頭越皺越緊，走上前道：“換個顏色不好嗎？”
秋紅葉笑笑，抬頭對著店夥計喊了一聲：“小哥兒。”
“誒，來了。”店夥計很快跑上前，嗬嗬笑著問：“姑娘想要什麼樣的布，咱們這都有。”
秋紅葉指著一匹上等的紅色浮麵、金色鳳尾暗紋的綢緞，道：“我想要這個，就是不知用來做嫁衣是否合適。”
“嫁衣。”
店夥計愣了一瞬，一看她身側跟著個樣貌俊朗的公子，恍然笑起來，道：“瞧我這眼拙的，竟沒看出姑娘和這位公子是一對有情人。”
燕留行眉頭一斂，握住秋紅葉的手壓低聲音道：“嫁衣應該我來準備，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買嫁衣？”
秋紅葉淺笑道：“我就是想親自準備，是我自己挑的我自然更喜歡些。”
“你還是別操心了，這些我來準備就好。”燕留行說著，拉住她就往外走。
秋紅葉秀眉輕斂，撥開他的手道：“阿行，其實我心裏有數，或許你覺得我太多心，但我還是怕，我怕還沒等到成親的那一天，你就會突然反悔，不肯娶我。我等了十一年，人這一輩子也沒幾個十一年，我隻能等你這一個十一年。下一個十一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在哪裏，會不會因為再也等不起而嫁給別人。或者是不小心遭遇不測，這些都是難以預料的。”
“你也知道，我們做天師的，孤身麵臨危險也是常有的事。這次你能親口提出成親，便是我這一生最看重之事，所以，我不想錯過。”
燕留行哭笑不得的搖頭，“你是哪裏突然冒出這麼多想法的？難道我何時說話不作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