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時節,黑山之上萬物蔥蘢,陽光明媚的從枝椏下投射出斑駁影塊。
柳樹小仙抻了個懶腰,咕咕噥噥側了個身。
他的身側,一身淡紅色衣裳的鹿銜草依舊一副漂亮女娃的模樣,一邊托著腮一邊摳著手指,嘟噥道:“柳樹小仙,那條蛇精去哪了?怎麼那麼久都沒現身?她欠我的五十年修為還還不還了?”
柳樹小仙眼睛睜開一條縫,撇了撇嘴道:“我也想知道她在哪,不過這半年的時間也是怪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她,也不知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個美人哥哥家裏呢?難道不是美人哥哥把她藏起來了?”鹿銜草口中的美人哥哥,自然是指薛子遊。
“薛子遊,他再怎樣也是個凡人,在我這小仙眼皮子底下,那是藏不了人的。”柳樹小仙不以為然道。
鹿銜草揉揉鼻尖哼了一聲,站起身往後山走,道:“我不管,等她回來我一定得找她要回修為。”
柳樹小仙皺著眉衝她喊:“我說你要不要這麼小氣?不就一片葉子嗎?”
“她自己答應我的,又不是我讓她欠著的。”鹿銜草沒好氣道。
柳樹小仙歎息了一聲,無奈搖頭。
仔細想了想,他坐起身嘖嘖道:“一轉眼就半年了,也不知薛子遊那邊怎樣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說幹就幹,他立刻起身,施法趕往薛家。
晃眼間,半年時間匆匆而過,薛子遊依舊一身素服守在小小的庭院中,院子裏的棗樹開了花,絮絮的青黃色小花隨著微風落地,散著極淡的清香。
薛子遊坐在棗樹下,望著頭頂旋落的小花,輕輕歎了口氣。
他的腳下,幾隻兔子圍繞在腳邊啃著菜葉子,時不時站直身子豎著耳朵仰著臉看他一眼。
薛子遊笑了笑,俯身將一隻最大的灰兔抱在懷裏,撫摸著柔軟的兔毛,輕聲道:“一轉眼,小青離開半年了,爍兒也離開半年了,你應該也很想他們吧!”
兔子不解的看著他,蠕動著嘴巴嚼著嘴裏還沒嚼完的菜葉。
這隻兔子正是當初爍兒從山裏抓回來的那隻,是隻母兔。後來他就在村子裏幫它找了公兔子做窩,如今已經有好多隻小兔子了。
微微一笑,薛子遊捧起身桌上的書認真看起來。
才看了半頁,大門口傳來說話聲,嗬嗬笑著道:“沒想到你還挺有閑情逸致,坐在這裏看書,還養了這麼一窩兔子。”
薛子遊扭頭看向來人,卻是張柬之,神色淡漠的問:“你怎麼突然來了?”
張柬之有模有樣的背著手走到他身側坐下,歎了口氣道:“不到萬不得已,我才不會來求你。這不縣裏出了一樁無論我怎麼查都查不出任何線索的案子,我這才來求你幫忙。”
想了想,對著他畢恭畢敬的一拱手:“薛公子,我就在這拜托你了,請你出手幫我查清楚這樁案子。”
薛子遊將書放下,撫摸著灰兔道:“這才半年,我還要繼續為我娘守孝,你若是需要幫助可以去找別人。湯陰縣也有不少人才,並不是非得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