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矛盾(1 / 2)

夢青在聽說蕭梅死了的時候,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心裏有個聲音輕輕的在說或許死了更好。而躺在床上的夢依婷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死了……她死了嗎?原來死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啊……昨天還看到她好好的,一夜曆史就翻開了新的一個篇章,那麼她的爸爸是不是就可以回來和自己團聚了呢?南宮辰在接到電話的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嗡嗡作響,開始搞不清電話裏在說什麼,但是在掛了電話的一瞬間,南宮辰便拿起外套,朝門外走去。林溪在身後柔柔的叫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裏啊?”南宮辰臉色黯淡道:“莫問媽出事了!我要去看看!你先睡覺吧?”然後砰的門關上了,留下林溪目瞪口呆的望著門麵。回憶著南宮辰說的話,莫問媽?但是下一刻林溪就把心中的種種疑惑歸結為同名同姓而已。在南宮辰轉身下樓的那一刻,夏安叫住了他,並嚴峻道:“董事長,酒井川一先生同意今晚和你見麵商談了。”南宮辰擺擺手道:“推了吧,我現在有別的重要事情。”夏安眯著眼冷冷道:“董事長應該知道很多集團在和我們搶這項投資,而和日本和野集團合作至關重要,什麼事情比談生意更重要?”南宮辰斜斜的看了一眼夏安,也就是夏薇的哥哥,自己的舅舅,突然冷笑道:“夏總監,我想不用你來告訴我什麼重要不重要,你要做的隻是執行我的命令,既然你年邁聽不懂我的話,那麼我有必要換人,你就回家享清福吧?”夏安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恩了聲消失在了電梯裏。南宮辰疾步朝外走去。酒井川一看著眼前的夏安微微挑了挑眉毛,他說什麼?他說明天再談?酒井川一擺擺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那明天……”沒等夏安說完,美惠子柔柔的說道:“夏總監請”夏安便尷尬的轉身離開了。美惠子輕輕的詢問道:“少爺,那麼有關合作對象我們下一個應該選哪個?”酒井川一眯著眼睛玩弄著手中的一條鏈子道:“南宮氏族,我們不急。”美惠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南宮辰趕到的時候蕭梅阿姨的靈堂已經擺設好了,整個莫家別墅外是一輛又一輛的豪華黑色汽車,以及密密麻麻的黑色雨傘鋪天蓋地,而雨傘上方是像深淵一樣濃黑的夜色。人們穿著黑色的西服,漠然的站在院外,哢嚓哢嚓的閃光燈像閃電一樣,一陣又一陣撕開黑色的夜,劃出一道又一道亮堂的光。南宮辰的到來,立馬引來了一群蜂窩一樣的記者,記者們七嘴八舌的詢問著,南宮辰隻是冷冷的推開記者,向莫家裏麵走去。從記者的問話裏,南宮承諾知道莫問還沒有回來。當南宮辰走進靈堂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身穿黑色西服的莫一居和他身邊的兩個同樣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一臉的漠然。南宮辰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而不遠處夏薇便瞥見了她的兒子,並朝他揮了手,南宮辰便大步朝夏薇走去,然後便看到了在夏薇身邊哭得一塌糊塗的林秋儀,紅腫的眼睛望了望南宮辰,南宮辰傷感的叫了聲:“秋儀阿姨。”而隨後是歐陽劍萍哭花了的臉,和悲傷的哽咽聲。整個靈堂裏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哀氣氛。莫一居一臉的木然,南宮辰冷冷的瞥了一眼莫一居,早在回來的路上,南宮辰就聽說了,莫一居喜新厭舊很早前找了一個*,並和*生下了一個女兒。而蕭夫人是因為有著嚴重的心裏抑鬱在加上這種事情的打擊,才會想不開,自殺的。就在莫一句居悲哀的悼詞過後,他身邊的一個女人站了出來道:“在這裏,我有必要向各位人士申明一下,我和莫一居的戀情早在我們還是大學的時候就開始了。我一個人養育了我的女兒,對於蕭梅夫人的死我很難過,但是這和我沒有關係,醫生說過她有嚴重的心裏抑鬱,……”沒等夢青說完,歐陽劍萍便帶著哭腔吼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是你害死了蕭梅阿姨!”夢青的嘴張了張,尷尬的望著所有的人,而夢依婷滿臉的錯愕一瞬間化為了憤怒的朝歐陽劍萍走來,並揚起了手,狠狠的朝歐陽劍萍的臉揮去。所有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而下一刻便傳來了叭叭的兩聲清脆的耳光聲。夢依婷錯愕羞怒的捂著自己的雙頰,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一個耳光來自林秋儀,另一個耳光來自南宮辰。莫問站在門口的那一刻,看著黑白照片的相框裏,母親溫柔的笑臉,霎那間時間電閃雷鳴般鬥轉星移到莫問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了,隨著莫問每邁一步,心裏開始急劇顫抖回旋,然後變得錯愕,再一晃就是像冰棱一樣尖銳的姿勢站在了蕭梅的遺像前,一瞬間所有的空氣都不再流動了,每個人都仿佛被冰封在了雪國。肅靜是整個靈堂所有的氛圍。夢依婷近似怨恨的眼神幽幽的望了歐陽劍萍一眼,然後轉身朝自己的母親夢青走去。記者們呆望著站在中央的少年,不知道是誰的閃光燈突然閃了一下,緊接著所有的記者都像蜂窩似的快速按住快門,哢嚓哢嚓的聲音伴隨著耀眼的燈閃,莫問覺得自己的肉體已經漸漸的離自己遠去,耳邊是像大海邊一樣呼啦啦的海風聲,伴著低低的海鷗的哀鳴聲。莫一居看著站在中央的莫問,心裏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樣,一瞬間心情回蕩的空蕩蕩的,忘記了所有的語言。夢青漠然的望著莫問的臉,眼神卻無比的犀利而尖銳,夢青想要努力看清楚站在中央的少年,這位剛剛去世的蕭夫人的兒子有著一張什麼樣的臉。但是無論夢青怎麼努力去端詳這個人的臉,卻隻能看見一張天使般純淨的麵孔,看不出任何表情。夢依婷在看到莫問的一瞬間臉色開始變得錯愕再錯愕,然後輕輕的挽住了夢青的胳膊,低下了頭。莫問像一座雕塑一樣矗立在大廳中央,他的眼神隻是緊緊的盯著他母親的遺像,輕輕的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說道:媽媽,我回來啦。所有的一切讓莫問覺得仿佛是一場噩夢一樣。記得前幾天還和自己的媽媽通過電話,那個時候的媽媽還盼著他早日回來了。而莫問突然覺得自己回來的仿佛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再也來不及了,莫問悲哀的想到。直到所有的人散去,留下莫問,莫一居,夢青,夢依婷的時候,莫問才微微轉過頭來望向了自己的父親,以及眼神一路飄過站在自己父親身邊的兩個女人。最後回旋到了自己父親的臉上。莫一居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很多,不知道是整個氛圍太慘白還是燈光太眩暈,莫一居感覺頭很暈。夢青輕輕的扶助莫一居微微向後仰去的身體,幽幽的對莫問說道:“你這孩子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呀,你爸爸身體這麼不好,你快過來扶扶啊!”莫問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夢青,然後波瀾不驚的說道:“滾出去!”夢青愣住了,莫一居輕輕的拍了拍夢青的手道:“你先帶依婷回去吧。”但是還沒等夢青反映過來,莫問便冷冷的注視著莫一居道:“你也滾出去!”莫一居在反複確定這句話是衝自己說的時候,心徹底的碎了,莫一居怒道:“你是再對誰說話?”莫問冷冷的瞥了一眼渾身顫抖的莫一居,然後眼神轉向了蕭梅的黑白照片上。冷冷道:“你們都滾出去!”莫一居顫抖著一隻手指著莫問,然後朝莫問撲了過來,莫問回頭,狠狠的推開莫一居,莫一居毫無預兆的跌倒在地上,不可思議的望著站在自己眼前冷冷望著他的莫問,心裏有個聲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問道:他是我的兒子嗎?他是不是我的兒子?夢青慌忙跑過去扶起了莫一居,而夢依婷突然站在了莫問的麵前,輕輕的叫了一聲:弟弟。那一聲叫得莫問心裏的痛迅速的撕裂開來,鮮血止不住的流,那種疼痛是空前的,難以描繪的生疼,比失去一隻手或者失去眼睛更加難以想象的疼痛。“我媽媽和你爸爸從大學就是戀人了。是你爺爺強行拆開來得,那個時候媽媽身上已經有了我,並不是別人說的我媽媽是*……”夢依婷輕聲的解釋道,她以為她可以用她的柔弱來俘虜莫問天使般善良的心,她以為莫問可以認出她來,但是夢依婷錯了,早在大學的時候,當她摔倒在雨裏的時候,莫問撐著一把傘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夢依婷便深深的記住了莫問,她在大學的所有時期裏試圖去接近莫問的時候,莫問已經即客氣又委婉的將自己推的遠遠的。每當夢依婷從教室二樓的西窗裏看到穿梭在香樟樹下莫問的背影,以及學校布告欄裏出現莫問的名字的時候,夢依婷都會在心底輕輕的叫弟弟,然後深深的自豪於自己有一個這麼美好優秀的弟弟。而非常憧憬的想象有一天她可以站在他的麵前,對他微笑,對他叫弟弟。可是夢依婷慌亂的發現,所有的憧憬仿佛已經成為了不可實現的夢想,帶著血和淚。還沒等夢依婷說完話,莫問便冷冷的笑了,帶著所有的悲與痛,滄桑的如同年邁的老者一樣。而莫一居已經被夢青從地上挽起,帶著滿眼淚水的夢依婷消失在了那高高的輝煌而堂皇的大門,門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隨後又恢複到原有的像死一樣的寂靜。而莫問突然像失去了所有的重心一樣,跌倒在了白色如雪的地毯上。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心情,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臂彎裏,低低的抽噎起來,背部輕輕的顫抖著,一上一下,像是在演繹人生中所有的起起伏伏一樣。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空帶著大大的黑色鬥篷,像一個巫師一樣,揮灑著他神秘的咒語。白雲上端是最蒼涼的號角聲。那種滴滴嗒嗒的雨滴聲漸漸的彙聚成一首最絕望最悲哀的低鳴聲,回蕩在整個天與地。而坐在車上的夢青似笑非笑的想到:蕭梅死了,她的丈夫最少也要擁有原蕭氏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也就是現在的莫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再加上自己的小小食品集團,我就不相信這小子還會這麼囂張。夢青這麼想的時候,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莫問可與他的母親大大不同。而夢依婷望著窗外的雨以及急速後退的所有黑暗和繽紛的彩燈,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思緒中,身邊的莫一居已經沉沉的睡過去了,帶著所有無奈的悲與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