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哆嗦,眼淚又流了出來:“姑娘,他們要小天是不是要他當什麼小白鼠啊,我們上學的時候不是學過嗎?喂藥飼養,處死切片什麼的……我的小天,嗚嗚。”
邊長曦皺緊眉,之前沒想到這個,但現在這麼一說,再看孩子這麼小的年齡,說不定還真難逃小白鼠的命運。不是說首都的研究工作者是全國最多的嗎,前世很多發明,包括測空儀、通訊儀那些都是這裏先出來的,後來還有什麼可以讓普通人變成異能者的昂貴藥水,那藥水怎麼來的,要說沒有為之犧牲的實驗人員,她都不相信。
所以這兩個人才拚命地掙錢,想還清高利貸,贖回兒子。當初兩個大人的入城費是四十斤大米,孩子是十斤,換算成首都幣就是175個,再加上利息,超過兩百了,而今天是最後期限。
這還是對方看他們鬧,孩子也不聽話,不想鬧大了才給出五天期限的,還給安排了不錯的房子給他們住,表麵上是讓步了,表達了自己的善意,但對方一定暗中動了不少的手腳,於是女人他們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也沒有人敢幫他們。
因為女人說她昨天去給一個飯店打工,削兩大筐的芋頭,忙了一個早上加半個下午,說好五個首都幣最後隻拿到兩個,小天手指的紅腫瘙癢和傷口就是幫忙的時候弄出來的。
對方要他們為自己的不識好歹而受盡挫折,最後跪著求他們。
這樣就有點麻煩了,要隻是借借錢,邊長曦是舉手之勞,但那邊要是不依不撓,她覺得自己為了幾個陌生人而與一個“幫會”,一個“大人物”作對,就太傻了吧。
好在這時候她“記起”了現在自己就是個沒什麼能耐的,甚至有些陰暗麻木的二階水係,就整頓表情,躊躇地說:“這件事,很難解決呢,要不等我男朋友回來了,我問問他吧。你再說一下,對方到底是馬上人。”
“哦哦,”女人感激激動地說,“那個霹靂幫也有人出來,放高利貸的是一個叫老黑的人,我們請去喝酒的叫丁橋,是老黑的跟班,他們都是金鷹幫的人,黑影幫的東家是一個姓顧的人。”
邊長曦睫毛一抬。
姓顧?
晚上顧敘回來時很沉默,邊長曦看了就知道事情不大妙了,她在床沿邊坐在他身邊:“怎麼了?”
天色已經晚了,屋子裏是不通電的,邊長曦農場裏有很多高檔明亮的照明器具,但為了表現出他們是很窮的,於是桌上隻擺了一盞煤油燈,昏昏沉沉的燈光,讓室內尤其沉默。
顧敘臉埋在陰影裏:“我看到K了。”
邊長曦一下子想到K是誰。
顧敘在末世前的最後一次任務的目標任務,那個軍界大佬搞軍火走私的那位。
K先於他們一個多月離開蘇城,這時候,當然應該在首都基地裏。
顧敘接著說:“他和,顧家的人走在一起,我們的隊伍在一周之前來的首都,然後,被強行解散,邱風幾個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我看大概是出事了。”
他這話說得有些亂,邊長曦大概聽懂了,他們的隊伍來到了首都沒有想象中到家了的待遇,而是因為那個K和“顧家”而崩散了。
顧敘忽然轉頭望著她:“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以前家裏的事?”
邊長曦搖頭,暗暗打起精神,這是要跟自己分享身世了嗎?天知道她等多久了。
“顧家,開國之前隻是一個以清名立世的書香門第,後來我外曾祖父和外祖父立了功,這才使顧家成為京城數得上數的紅色世家,比朱家地位還要高些,如今八大集團中,就有他一席之地。”
這麼厲害嗎,邊長曦有些奇怪,前世可沒聽過。
忽然她愣了愣:“外……”
顧敘笑了笑,眼裏有些寂寥:“不錯,嚴格上來說,我不是顧家的孩子。我的母親是顧家的小女兒,年輕時候和一個廚師相戀,很快未婚懷孕,外祖父和舅舅們知道了這件事,秘密將那個廚師滅口,逼迫母親墮胎,母親堅決反抗,後來最疼愛母親的外曾祖父出麵,才讓她能夠秘密生下孩子。”
“那就是我。”
邊長曦覺得心尖都要戰栗起來。
顧敘繼續像說著別人的故事似的:“外曾祖父很快過世,母親被安排嫁給一個門當戶對前途光明的男人,我成了小舅舅的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