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長曦到的時候,諸葛雲馬正做完血液透析。
諸葛謙給他下的毒非常險惡,如今已經造成嚴重的腎衰竭。
諸葛雲馬像是又老了好幾歲,打著擺子被扶回到病床上。
邊長曦細細地又感受了一回他的身體狀況,他體內活躍的因子比起昨天更少了,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衰敗的氣息,她很敏感地感受到滿滿的負麵的能量,讓她藤蔓上綠油油的葉子都耷拉了兩分。
她收回先前的判斷,這人再放任不管,撐不過一周。
幾個木係和白大褂醫生眼裏透著不服氣和幸災樂禍,嘴角甚至掛著譏諷的笑容,在那看著邊長曦,他們要看這個年紀輕輕的女人怎麼起死回生。
諸葛雲馬厭惡地一擺手:“都出去!”
畢竟是曾經當過上將和總司令的人,即便是老木將朽依然氣勢十足,虎眸一睜便是寒光凜冽,逼退了在眾人。
這一刻邊長曦都有點佩服他,她知道這時候他受著多麼可怕的折磨。他要不是顧敘的敵人就好了,就憑這種堅韌不拔的性格,作為盟友該是多強大的力量。
不過,她暗暗地想,也正因為這樣,當時在蘇城他給顧敘暗中使絆,麵善心黑,才造成了顧敘不小的困擾,最後隻能從諸葛謙入手突破。從一開始他把顧敘視為要打壓的後輩開始,雙方的立場就注定了。
直到他妄圖捉拿顧敘,趁亂偷襲江城集團,這種敵對關係終於無法再轉圜。
她再抬頭,諸葛雲馬的四五個親信們已經把閑雜人等都趕出去,諸葛雲馬努力撐了撐,嘶啞蒼老地開口:“顧敘現在日子……也不好過吧?”
邊長曦冷漠地看著他。
“被逼著,來救我,嗬嗬,以前隻有他、他威脅別人。”他說一句喘幾聲,想想蘇城基地公認的前四把手,他被顧敘算計離間了,葛建華被毀了,徐暢本就沒什麼出息,他離開的時候,那老貨隊伍裏鬧得不可開交,也是沒戲了,現在顧敘自己也失群了,與其說是報應,不如說是有點像詛咒,怎麼好像從蘇城出去的人都沒有好結局的樣子?
笑了笑,他抬手阻止親信想為他代言的意圖,銳利的眼睛盯著邊長曦,“大家都是,聰明人,霍天,狼子野心,是我們目前,咳咳……共同的敵人,想過,合作嗎?”
邊長曦眼光閃了下,薑是老的辣,諸葛雲馬比起他兒子還是更有遠見的。諸葛謙隻知道抹黑諸葛雲馬,讓顧敘憤怒從而去報仇,但他沒想過,及時諸葛雲馬立即咽氣了,他手裏頭的資源人馬也輪不到他接手,頂多霍天多費點心思時間去收服。
她沒說話。諸葛雲馬繼續說:“不需要你做什麼,我知道,你有能力治好我。”他喘了兩下,眼裏射出渴望的光芒,這使得他暮氣沉沉的臉都煥發出光彩,話都流利起來“你隻需要一方麵拖延時間,一方麵讓我恢複,但表麵上仍然不好。”
邊長曦心頭一跳,或許,可以……
諸葛雲馬好像很累,閉著眼睛靠在枕頭上,“你去問問顧敘,他知道利害。”
邊長曦沉默了一會,沒有人能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過了片刻她忽然問:“諸葛謙說你那天你下令襲擊我們的隊伍,甚至派飛機狂轟濫炸,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並且搶了我們的物資,俘虜了我們的人,最終嚴刑逼供致死?”
諸葛雲馬有些意外她會問這個,很久之前的事了吧,他睜開眼看了看她,回憶著:“當時我不在場,是派出去的人自行決定的。至於轟炸,沒有。”
親信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機油和炮彈都是非常寶貴的資源,不會輕易動用,而且當時天上還有些變異鳥,我們怎麼可能讓飛機起飛?物資,不過是那麼幾輛車,你們空間係太多了,沒留下多少東西,俘虜也不過十來個……”
“被你們虐殺了?”邊長曦冷笑,“趁虛而入的小人。”
親信很生氣:“換了顧敘也會那麼做!”
“顧敘才不屑搶別人的東西!”
邊長曦站起來,帶開了門,親信們害怕她會把剛才的對話說出去,一個個都戒備著但又阻止不了她出去,她卻隻是朝帶自己來的霍天的人說:“你們首領說過隻要我能救諸葛雲馬,需要什麼都可以跟你說,我需要很多綠核,最好是三階以上的晶核,我需要花費很多能量。”
對方有點為難:“我需要請示首領。”
“無所謂,不過請盡快準備。”
邊長曦又關上門,非常嚴肅地對不解的人們說:“雖然你們很卑劣,但我現在確實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會治好你,但幫你裝出虛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