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下意識的扣下了扳機。
沉默......
冷慕思不知道兩人沉默了多久，他隻記得，少女腳下的影子，似乎在太陽的升落之中挪動了幾分。
“打中......了麼？”
“嗯，托你的福，打中了旁邊的一個孕婦。”少女歎著氣，看向冷慕思的眼神中明顯帶著責怪。
“為什麼要推槍口？”
“我問你話呢？為什麼要推槍口？”
少女一遍遍的質問，像是警察在審訊嫌犯：“為什麼要選擇一個孕婦動手？你和受害人是什麼關係？”
眼前的景象徹底昏黑了下來，劇烈的愧疚感衝擊著冷慕思的眼眸，像是一柄沾了鹽的刀刃，橫亙在眼角，壓迫著冷慕思一向堅強的淚腺。
他很久沒這麼流過淚了。
以神明那麼強大的恢複能力，即使中了一槍，也不一定立刻就會死，但如果那種水平的攻擊，打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
“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一個陌生人而已，你又不認識她？有什麼好哭的？”
冷慕思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哽咽在了眼前灰暗的光影。
許久後，他才用顫抖的音量說道：“救護車到了麼。”
“你先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推槍口。”
“我想讓你先確認一下身份，怕你誤傷別人，這個理由可以嗎？”
“下次別這麼做了。”
“還有下次？”冷慕思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少女原本天真的嘴臉在他的眼中愈發的猙獰可怖起來。
“我有說過她被打死了麼？我跟你說了，這種武器是專門針對神明而設計的，對人類根本沒有傷害。”
“靠，你就這樣欺騙我感情？你把我的眼淚還給我！”
“我拍下來了哦，你抹著眼淚的樣子。”少女搖晃著手機，略帶玩味的看著冷慕思，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
“刪掉！”
“不刪！”
“快刪掉！”冷慕思下意識的撲過去想要爭搶。
少女一個沒抓穩，手機從天台上掉了下去。
......
“獵魔人3769，檢測器顯示你剛才一瞬間產生了較大的生理波動。”
“哦，沒事，一個手機掉下來砸我頭上了，呼，還真疼呢，八成是諾基亞的吧。”
想到這裏，他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天台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了。
罷了，放在地上吧，也算是對他們亂丟東西的一種懲罰了，被人撿走算他倒黴。
......
“你手機，沒摔壞？”
“為了方便執行任務，買了個金屬手機殼，不過受了這麼大的震蕩，估計得拿去修一修了。”
“好在沒砸到人......”
“我剛才明明看見......砸到誰了來著。”
......
“話說回來，你剛才推槍的動作倒是挺帥的。”
“別說了，我想靜靜。”
“不過我得再重申一次，下次任務絕對不許這樣了，否則我直接把你踢出隊，連打雜的機會都沒有。”
“是，長官。”
“走吧，給你辦一場慶功宴。”
“打歪了還慶功宴？”
“慶祝你第一次體會到殺人的感覺啊，在特工這一行，殺人禮和成人禮一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