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俊說道:“我就記得我被那個臭丫頭被刺了一刀。然後……”然後他好像發了瘋一般,撲過去咬了那個臭丫頭的姐姐。想到這裏,連忙去看沈曼吟的脖子,卻見白嫩嫩一片,哪裏有什麼傷痕。難道是他幻覺了?“你,你的脖子?”
沈曼吟走近幾步,近到張嘉俊湊過來張嘴就能咬到自己的地方,問:“你還想不想咬我?”
張嘉俊瞬間臉紅,怒道:“我又不是怪物,怎麼會想咬人?”
沈曼吟又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感覺?有沒有覺得身體特別精力充沛的樣子?”
張嘉俊想了想,點頭。
沈曼吟再問道:“那你仔細聽聽看,是不是可以聽到旁邊的人的心跳聲,脈動聲,血液流動的聲音?是不是可以聽到很遠的地方的腳步聲?”見張嘉俊茫然地搖頭,沈曼吟又問了遍,“沒有聽到嗎?快速而雜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
沈曼吟一邊說,張嘉俊一邊點頭,當說到“腳步聲”的時候,眾人終於同時一愣,這山上哪裏來的腳步聲?
沈曼吟站直身體。
秦牧悠問:“來了多少?”他絲毫不懷疑沈曼吟的耳裏。
張嘉俊也點頭:“我好像是聽到了……不過好像在很遠之外的地方。正在往上山的方向跑來。”
沈曼吟皺眉:“很奇怪,好像是其中郵寄個領頭,後麵跟著跑。前麵那幾個的心跳聲……是人。你們呆在屋裏不要妄動,把電網打開,做好所有防護措施,我出去看看。還有,你們先看著他……”說著,看向張嘉俊,卻見他身上的繩索已經被他給崩斷。
張嘉俊無辜地看著眾人:“這繩子繃得我難受,我想將繩子弄鬆一點,結果一用力,就斷了。”
沈曼吟懶得再囉嗦,如果外麵真的還有沒有被感染的活人的話,現在去救應該還來得及,晚了就不一定了。想到這裏,對著樓上喊了一聲,沒一會兒,王夢琪就從樓上下來了。
“姐姐,你叫我?”王夢琪瑟縮地看了張嘉俊一眼,抱著洋娃娃的樣子,分外可憐。
沈曼吟點頭:“夢琪,你看著他們,這屋裏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我出去看看。”
王夢琪乖乖點頭:“姐姐,你小心。”
張嘉俊不幹了:“我們三個大男人在這裏,你說將我們的安全交給個毛都沒長的小丫頭片子是什麼意思?”
沈曼吟沒有功夫跟他解釋,交代好王夢琪,便往外麵走去。沒有費時間去開門,而是直接翻牆而過。
蜿蜒而上的盤山公路上,三個穿著迷彩服,滿身大汗,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男子拚命順著路往上麵跑,後麵相距不到十米的距離,跟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滿身血汙的活死人。
三人像是都已經體力到了極限,。終於,其中年紀最小,看上去二十歲都不到,皮膚白皙,臉蛋圓圓,身材瘦小的少年終於體力不支,“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阿飛,快起來。”年紀最大的伍建忠吼道。
體力最好的肖鋼倒退回去,一把拽起姚飛,將他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半扶半抱地,連體嬰一般繼續跑,速度卻已經越來越慢。
“老伍,快跑啊!”肖鋼一邊拖著已經脫力的姚飛,一邊焦急地催著體力明顯不支的伍建忠,腳下卻不敢有絲毫的慢下來。就算是跑死在路上,都比葬身在變成怪物的曾經同類腹中要強。
伍建忠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已經不能用灌了鉛來形容,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鋼子,我掩護你們,你帶著阿飛快跑。”
肖鋼回頭:“你什麼意思?老五,你不要做傻事!”
伍建忠怒吼:“走!快走!”說著,伸開手臂,攔在最窄的那一段路中央,如擋車的螳螂一般,為自己的戰友爭取生機。
“老伍——”肖鋼雙目赤紅。
“伍哥……”被肖鋼把扶半抱的姚飛滿臉淚水。
才一停下來,後麵的活死人就立馬追了上來,伍建忠疲倦,卻仍挺拔健壯的身軀,立馬就被掩埋在“人”群中,嘶吼的聲音以穿破雲霄的壯烈氣勢傳出來:“走啊!快走啊!”
“老伍——”
“伍哥……”
肖鋼緩緩放開姚飛,兩人對著伍建忠的方向,端正地敬了個軍禮,便咬牙繼續拔足狂奔。
他們不能浪費戰友用生命換來的,給他們的逃生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