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於修看著她緋紅的臉,心裏難耐。
他伸手拂去她剛剛因為掙紮而散落的發絲,習慣性地為她把頭發攏到耳後時,手卻突然一僵。
怎麼不見了。
“北北,我送你的耳飾呢?!”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送人了。”
“誰?”
“那個送我回來的司機大叔。”
“……”
他該怎麼告訴她,那對耳環是他親手設計的,在那水晶吊墜的背麵,刻著“愛北”兩個字呢?
她就那麼輕易的給了一個她自己都不認識的人,那是花了幾天幾夜設計出來的獨一無二的耳墜啊!
他不心痛,卻失望。她的豪爽他固然是喜歡,卻清楚地知道一定會傷害自己。
握緊了的拳頭鬆了又鬆,咬緊了牙最終化為一句,“言清北,你就這麼不看重我送你的東西?”
然後轉身憤憤離去,獨留她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她無神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那孤傲的身影卻有著某種憤怒的感覺。
他生氣了嗎?他們算是吵架了嗎?
她靠在牆上,手不自覺的扶上那被他吻破的唇角。
她沒錯啊!
明明就是他的錯!他不問她的意見給她下藥,自己去參加了訂婚典禮,可不就是為了怕她去鬧嗎?七年前也是,他自己不也是在權利與她之間,選擇了前者嗎?
她一臉的茫然漸漸的轉為冷漠。
憑什麼要去怪她!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錯!
她想通之後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沒有那麼堵了,果然有時候的好好的開導自己,否則會被萬惡的世俗氣得吐血!
她進屋,沒在留戀。
或許自己,還是沒那麼釋懷,想不通當初的他所作所為。
而她,見過他最輝煌的時候,就在美國。
當她在那個小城獨自一人避開漫天的惡言流語時,在路過每一個大街小巷上,書亭裏,熒屏上,無處不在他的身影,冷漠的側臉似乎並不在乎出現在那個雜誌的封麵上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正統的西裝一反平常清爽的模樣,那個單純的少年長大了,他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視野裏,那個報亭的老板是一個年老的人,用純正的英語指著他對她說,那個人,是個天才!僅僅一年就將偌大的企業支撐起來。
她笑,看著他美麗的側臉,手情不自禁的覆上那個封麵上的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那麼熟悉,那個少年似乎更加成熟了,變得更好看了,比在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還要好看,那樣的少年,還記不記得她?那個他曾經愛過的女孩兒,即使最後被他拋棄?
她買下了那一期的雜誌,想要將他印在自己的眼裏心裏。
後來再次回國後,她站在機場外的天空下,卻覺得無比的落寞,原來自己什麼都沒有,連一個接送自己的親人都沒有。
走的時候一個人,回來的時候,依然是一個人。
她帶上門,關門的聲音空響在樓層上方。
陸於修,你不知道的事兒,還有很多。
譬如,我曾經去過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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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旭是在言清北第二十一次走神時,一腳踹門而入的。
這一踹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維裏的言清北,她十分憤懣的看著來人,隻聽那人說,“北丫頭,你昨晚是不是去會場啦!”
“什麼會場?!”她瞬間就萎了,心虛道。
“別裝!”關旭白她一眼,“都聽人說了,我不過就是上個廁所的時間你就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她想想,動靜是有些大,她貌似還甩了陸於修一耳光來著?!
“陸少為了追你撇下Abby.Li一個人,都鬧開了,這一逃得罪的可是兩個家族啊!陸少容易嗎?”關旭坐下,嘴裏依舊濤濤不絕地說著,“現在陸少應該是忙開了吧,畢竟我的家族也不是好惹的!不過沒關係啦!有我在我拚了命也會保全你們兩人。”
“……”言清北斜視著關旭,說的那些慷慨陳詞!於修還要你來保全?
但是她立刻認識到自己的過多關心,立馬轉移話題,“那你們現在是鬧僵了嗎?”
“我哪兒知道!”關旭聳聳肩,“不過Abby.Li是又哭又鬧的,把家裏的古董家具砸的稀巴爛,發了好大的脾氣,這幾天我們家裏人都陰沉著臉,我都不想回去了!要不北丫頭,我去你家住吧!”
她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也就點頭答應了。
關旭激動地抱住她,一個勁兒的搖啊搖,言清北被搖得有些頭暈,然後出口問道,“你和你的小竹馬分手了?”
關旭的動作瞬間停止,片刻鬆開她,她一被鬆懈就開始施展腰骨,但是她注意到關旭的神情有些不對,“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