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技，是一定有高下的。”梁靖踩在房頂的紅色瓦片之上，舉起了二水劍，先是隨隨便便的在自己麵前用劍一橫，似乎是在演示擋住了那一方攻來的劍器。
“你看我現在這一式劍招，不過是普通的橫擋。若是但看劍招，沒有其他影響的話，幾乎不會有劍修會被這種粗略招式抵擋。就隻需要抖抖手腕，將劍身繞過這橫擋的劍就可以了。身法快些的，甚至可以整個人都越過去。”梁靖一邊說著，一邊調轉方向做出了相應的跳躍動作。
慈善目隻是笑著瞧梁靖做出動作，並不插話。
梁靖再次站定，這一次卻是用那二水劍在身前快速揮動，殘影交結在麵前一個稍寬的平麵之中：“再看這一式雖然稍有繁複，可若是同等的修為之下，卻是能構築出一片防禦來，根本不用在乎對方如何破解。”
接著，梁靖又用出幾式劍式，總是一繁一簡互做對比。
挑，抹，雲等等劍式一一出現，不過在梁靖的口中這些劍式卻似乎比不上那些瞧起來花哨多過實用的劍式。
半晌，演練過所有的梁靖終於停了下來，看著慈善目問道：“如何？劍技，難道沒有高下麼？”
慈善目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向著腰際帶間一插，道：“那些繁瑣的東西，根本是一碰就碎的瓷器，難道能做得真麼？隻要是對劍道稍有理解，那種東西就根本蒙蔽不了對手的雙眼。到底，戰鬥還是要歸結到簡單的東西上去。”
“哦？”梁靖眉毛一挑，卻是語速迅疾的說道：“我們說的可是劍技的高下，並不是各自對於劍道的理解。如果你將劍道套在劍技上麵，劍技就已經不單單是單純的劍技本身了。我說劍技，是有高下的。”
慈善目本來是在空中飄著，聽了這話皺起眉頭重新落在了屋頂之上：“單純的劍技？不摻雜劍道？唔，別說，你這理論挺新鮮。原來的那幾個劍聖，可都是憑著對劍道的高深理解這才說劍技無高下。可若是剝除劍道，單單看劍技本身……嘖嘖，不錯不錯！算你說過了我！”
慈善目自己也想了想，突然覺得梁靖這理論確實有可取之處。單純的劍技，可真的還有高下之分。
“那是自然。若是劍技沒有高下，分不出精妙粗雜，那那些家族的年輕一輩怎麼會去學那些什麼入門劍法？”梁靖成竹在胸，經這慈善目讚允之後更加自信：“顯而易見的事情嘛！劍修一開始不涉及劍道，自然什麼劍技容易取勝，就會去學什麼劍技。修煉為何？不就是為了勝利？若真說是劍技沒有高下之分，那還要劍技做什麼？何不直接就教導那些年輕劍修基本劍式？讓他們用基本的劍招戰鬥，不和劍技一樣麼？”
慈善目點了點頭，道：“劍技有高下，但是在劍道修煉到一定地步的劍修眼中，這些劍技之間的差距就會被無限的拉近或者抹平，從而由比較雙方的劍技到了比較雙方的劍道之上。”這麼說著，慈善目又是在心中暗自歎息一聲。
他如今能如此和梁靖討論劍道，也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他已然不再是荒獸的身體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久古之前聽到九爺的預言的時候，他還是絕不相信自己會放棄荒獸的身體。可如今卻是為了能有一點向上的希望，就毅然決然的放棄了自己的身體，甚至還有一部分的思想。憑著他原來幾千年的荒獸經驗，應當是不會選擇劍道作為自己升階的方法的。可誰知道未來究竟如何呢？
那預言的準確性已經讓這曾經的五級荒獸有些開始相信起命運來了，可就連他自己也知道，篤信命運的家夥是沒有一個能夠達到五級之上的。
可要是依舊用自己這身體當作進階之憑，慈善目還是一頭霧水。他所有的經驗都是對於荒獸來說的，自己卻沒有什麼人類身體的煉體方法。
正是這種對自己未來修煉的迷茫讓慈善目也開始思考一下劍道，同梁靖討論幾句……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踏上這一條道路。
也許，終究這隻會是個埋在心底的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