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還沒瞎呢。是非曲直,他還是看的明白的。
這時,一行人走到了一家掛著非常曖~昧、非常誘人的霓虹燈籠的大店門前。
這大店,明顯與其他的店麵不同,車馬非常多,而且多是些好車好馬,檔次感明顯非常出眾。
包括剛才那七八個長生營的將官,好像也是進了這裏麵。
袁督師不由看了謝尚政一眼,發現謝尚政還有些委屈,像是隻鬥敗了的公雞一般,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
雖然在心裏,對謝尚政關鍵時候有些頂不上去很是惱火,但袁督師也明白,此時,他可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啊。
片刻,袁督師一笑:“謝管家,弟兄們今日也累了。看這家店似乎不錯。走,咱們進去好好吃一頓,喝一杯。”
“呃?謝老爺。謝老爺。”
謝尚政此時怎的還能不明了,這是袁督師已經揭過了剛才的不快,諂媚的簡直就恨不得親吻袁督師的鞋子了。
身邊一眾親兵也都是大喜,連連直呼‘謝老爺’。
袁督師的心情一下子也明媚了不少。
他此行來長生島,就是為了跟李元慶學習的。
隻有意識到了差距,才能更好的改變,跟謝尚政這種‘自己人’生氣,那豈不是太掉分了?
更不要提,有了之前李元慶送給他的禮物,加之京師防禦戰朝廷的賞賜,他袁督師的腰包現在可是鼓著呢。
“嗬嗬。走,咱們進去看看。”
袁督師大笑幾聲,一馬當先,邁著自信又自傲的八字步,率先踏進了這家燈火氣勢都非常恢弘的大門。
但剛剛進了門,袁督師忽然發現了這裏麵的一絲兒……一絲兒異樣。
因為,這並不是袁督師下意識裏麵的傳統酒樓,而是……而是一進門,便是一麵非常恢弘、又非常氣派的巨大屏風。
屏風上雖是磅礴的山水畫,雄渾流暢,但袁督師卻總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啊。
但還未等袁督師反應過來,已經有殷勤的‘小二’,恭敬的迎上來:“喲。幾位爺,您來了。裏麵請。”
他袁督師是何人?
豈能在這種卑賤的小二眼前落了底氣?
片刻,他慢斯條理的點了點頭,從鼻子‘嗯’了一聲,居高臨下道:“小二哥,你們這店裏,可有什麼特色啊?”
這‘小二哥’登時曖~昧的一笑:“這位爺,咱們小店,若是在長生島認第二,那~,可是沒有哪家敢認第一的。不管是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隻有您有銀子,咱們這兒是應有盡有。而且,就算您想不到的,咱們店裏,也照樣都有。”
“嗬嗬。口氣不小嘛。”
袁督師不由淡淡一笑:“難不成,這店裏,李大帥還有份子?”
說話間,這‘小二哥’已經將袁督師引進了裏麵的大堂。
隻是,這大堂與袁督師潛意識裏的大堂完全不同。
這大堂竟然是圓形的。
尤其是,在正中間,有一個很大的、高高的圓形舞台。
此時,在周圍,已經坐滿了酒客,有樂師還在彈著非常激進的琵琶,有些,有些說不出的勁爆。
關鍵是,這氛圍……總是讓人感覺,絕對有哪裏不對勁兒。
袁督師忙看向了這‘小二哥’。
‘小二哥’忙笑道:“這位老爺,您還真猜對了。這裏,的確是俺們家大帥的產業。不過,這裏卻一直都是俺們三夫人她老人家在經營。”
“李元慶的三夫人?”
袁督師眉頭不由一皺。
縱然他對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不是太感興趣,但他可不是聾子、瞎子啊,他可是也聽過霧雨閣大名的。
片刻,袁督師忽然一把撕住了這‘小二哥’胸口的衣襟,“小二哥,你是說,這裏……這裏是霧雨閣?”
袁督師的小臉兒登時一下子漲的簡直猶若豬肝一般顏色。
若……若是這事情,傳揚出去,那~,那他袁督師這張老臉,到底該往哪裏擱……
他竟然晃著晃著,來到李元慶的老婆開的窯子裏了……
這‘小二哥’雖是個下人,但卻是在京師時,便跟隨在楊嬌~娘身邊的老人了。
連他們大帥李元慶見了他,從來都是溫言勉勵,偶爾還會跟他喝上一杯,尤其是島上來這邊消費的豪客,管你是哪家的公子少爺,誰不也得給他幾分薄麵?
給他們最尊敬的三夫人麵子?
就算是當年在京師時,哪怕是王子公孫呢,不也是得對他好說好道的,何時像是眼前這個黑不溜秋的小黑矮子一般,竟然上來就動手!
他真當霧雨閣這十年的老字號,那是白玩的麼?
“這位爺!您請自重!您要再這般無禮,小的可要叫保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