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半個多小時已經過去。
這時,前方的青壯們已經過去了大半,在他們後麵,則是大量的騾馬牲畜和各種雞公車。
隻不過,運送這些牲畜和雞公車的漢人奴隸,比之前那些青壯的待遇卻要好多了。
他們不僅沒有被束縛住手腳,衣服也都穿的很厚實。
甚至,有些雞公車上,還推著女人和孩子,顯然,他們已經初步贏得了韃子的信任,甚至可以保全家庭……
這些物資隊伍,速度顯然比人要更慢,足有幾百輛雞公車。
在這種地形狀態,他們要過去,怕至少還要半個時辰。
李元慶打開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三點多了。
今天下雨,天本就陰呼呼的,怕五點來的,天就要黑下來,這還真是讓人有些難以決斷啊。
李元慶剛要猶豫著動手,這時,又有親兵急急來報:“大帥,在對麵的官道上,發現了鑲紅旗兩個牛錄,皆是騎兵。但沒有發現嶽托的王旗。”
“嘶~~~。”
李元慶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片刻,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好在他沒有著急,要不然,這事情還真有些不好搞了……
“牢牢盯著官道。隨時與我彙報最新動向。”
“是。”
看著親兵離去,楊磊低聲道:“大帥,韃子周圍便是有人,應該也不會多。夜長夢多,卑職竊以為,咱們還是先下手為強更妙。”
李元慶一笑:“你有什麼想法?說說看。”
“是。”
楊磊忙小心解釋道:“大帥,咱們無論何時動手,這些百姓隊伍,怕還是要發生混亂。倒不如提前一步,天亮還好處理些。隻不過,咱們若再要連夜拿下漢兒莊。兒郎們卻必定要多消耗不少體力了。”
“關鍵是這些百姓們,到時,也不是太好安頓啊……”
楊磊說著,卻是也發現了他這計劃的紕漏,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李元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楊磊,你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拿下這些狗韃子容易,但收攏後續卻很麻煩。此地畢竟已經接近了後金的核心,若萬一韃子留守不少,咱們又有這麼多百姓拖累,處理起來可就麻煩了。所以,這事情,自是要耐心一些。不過,這事情,處理起來,卻也沒有這麼麻煩……”
“呃?”
楊磊登時精神一振。
楊磊升為李元慶的親兵頭子、時間也不短了,對李元慶的行為模式,早已經非常熟悉。
此時,一聽李元慶這話,他便已經知道,李元慶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登時眼巴巴的看向了李元慶。
李元慶又怎能不明白楊磊的小心思?片刻,低低一笑,對著楊磊耳語幾句。
楊磊登時大喜,忙貓著腰,飛速離去。
…………
時間已經來到了申時中刻,大概四點鍾左右。
這時,天色已經就快要黑下來的模樣,雨絲依然一直持續不斷。
前方,牲畜物資隊伍早已經過去,後麵則全是稀稀疏疏的漢人女眷。
在這之前,她們也不知道到底趕了多少路,一個個都已經非常疲憊,此時又下著冰冷的春雨,她們的衣衫都不是太厚重,這般淋在雨中,滋味可絕不好受。
此時,官道方向已經傳來了消息,後金軍哨探有幾波,但卻再沒有成建製的主力。
李元慶掏出懷表,看了一下時間,擺手對身邊早已經急不可耐的楊磊道:“開始吧!”
“是!”
楊磊登時大喜,忙快速將李元慶的命令,通傳與傳令兵,迅速通傳到前方。
在此時這般天氣,鳥銃肯定是不好用了。
因為整個天地都太潮濕了,即便火石還能引燃火折子,鳥銃還能發射,但效果肯定不如正常狀態。
關鍵是鳥銃會發出太大的聲音來。
再者,長生營最犀利的信號彈肯定也不好使了。
若發一顆信號彈,漢兒莊方向的韃子必定會有所察覺。
但長生營在這方麵,早已經非常純熟,小範圍的旗語和口口相傳,互依互補。
即便整個運奴隊伍很長,但李元慶的命令卻是很快便傳遞到了戰陣一線。
正所謂‘掐頭去尾’!
在這種山穀地貌,動作自然是要從首尾開始。
隻要掐住了首尾,這些韃子和漢人奴隸,便已經成為了李元慶的囊中之物。
不多時,前方許黑子部方向,尾部楊小船方向,皆是傳來了急促的喊殺之聲。
中間的李三生自也不會再怠慢,片刻,幾十股暗紅色的彪悍身影,端著一杆杆閃閃發亮的長槍,猶如猛虎下山,迅猛的衝殺進了韃子運奴隊的戰陣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