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年寬甸雖連綿征戰,卻盡是以鑲藍旗為主導,雅爾海力沒有少出,肉卻沒吃到幾口,反倒是惹上了一身腥臊。
早在天啟年初,雅爾海便是甲喇章京,但此時,五六年過去了,他依然還是甲喇章京,這讓自詡為‘小諸葛’的雅爾海怎的能接受?
好在,他的黴運現在已經結束了。
麵對皇太極的橄欖枝,他幾乎就沒有猶豫,很快,便對皇太極投懷送抱。
不過,雅爾海也明白,在此時這般狀態,可絕不是他可以解氣般的跳出莽古爾泰懷抱的時候。
他必須還要忍耐。
而皇太極也的確高明,直接將他由新安堡調到了通遠堡。
雖然這看似隻是一個不起眼、甚至是很索然無味的調動,卻是讓雅爾海一下子解脫開來,並且看到了新的希望。
可惜,此時,雅爾海的心情卻並不是太過美妙。
通遠堡的官廳內,一個親信奴才正恭敬的對雅爾海稟報著他剛剛從青台峪堡查探回來的消息。
“爺,奴才仔細去查看過了,青台峪堡的南門是被劇烈的爆炸炸碎裂,城牆都被炸塌了不少。明軍應該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突破了城門。而且,城內搏鬥的痕跡不太明顯,戰鬥發生的時間應該並不長。不過,在南門的外牆上,卻是有不少的鳥銃痕跡。爺,雖然奴才沒有見到明軍,也沒有找到他們的旗號,但,但這很可能是李元慶所為啊!”
雅爾海緩緩點了點頭,“忽日勒,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喳。”
忽日勒不敢打擾雅爾海的思慮,忙恭敬退出門外。
忽日勒剛走出門外幾步,一旁的屏風後,一個略胖、腦門子刮得跟燈泡一般明亮、留著兩撇細長山羊胡的男人,手中拿著一枚小折扇,像是隻笨重的企鵝一般,快步走出來。
“爺,咱們之前的推斷沒有錯,這必定是李元慶的手筆無疑啊!”
雅爾海也陷入了深深的思慮,半晌,他忙抬頭看向這‘山羊胡企鵝’道:“劉先生,以您之見,這李元慶,為何,為何在這種時節,對咱們這沒有太多油水的山區腹地發動攻勢?而且,既然要攻,他又為何不堂堂正正的攻?反而是打一槍就跑了?”
山羊胡企鵝劉先生用力的捋著他嘴邊的兩把毛,搖頭晃腦的踱著步,片刻,用力一晃手中小折扇道:“爺,老話說的好,世事無常即為妖。李元慶此人,實乃梟雄也。他這種人,絕不會無的放矢。如果真是他打下了青台峪堡,卻又不露麵,這是明擺著啊,想要引咱們上鉤,想要圍點打援啊。”
雅爾海眉頭皺的更緊了,“劉先生,若是不去救,到時候,不論是大汗、還是莽古爾泰那邊,他們都不好交代啊。尤其是……這李元慶,既然打下了青台峪堡,那他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咱們通遠堡了?”
劉先生重重點了點頭,“爺,很有這個可能啊。李元慶打下了青台峪堡,必定已經獲得了咱們周邊的信息。咱們通遠堡今年收成不錯,李元慶怕是很難會放過咱們啊。這件事,真的是有些不好辦那。”
與尋常的真奴隻知蠻幹不同,雅爾海自幼對漢文化便有濃厚的興趣,尤其是對大明的諸多兵法著作,研究的很深。
早在幾年前,他還在新安堡時,劉先生這個落魄的漢人秀才,便已經成為了他的幕僚。
某種程度上而言,他比皇太極還要先行一步,率先重用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