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慶淡淡一笑,輕輕撫摸著胯下戰馬的鬢毛,笑道:“妙才兄,正因為他們是漢人,所以,咱們才要對他們更狠厲。你可是覺得我這樣做很殘忍?”
楊妙才一愣。
李元慶不待楊妙才回答,卻繼續笑道:“我這樣做,非但不是對他們殘忍,反倒是要救他們,救他們的家人。”
“呃……”
楊妙才登時無語,一時呆立在當場。
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竟然會是這個模樣……
明明知道對方是漢人,李元慶卻,卻依然如此殘暴的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對待他們猶若豬羊……難道,難道李元慶的彌天功績,都是……都是用這種方法換來的麼?
一時間,楊妙才背後的冷汗都滲出來,心中不由暗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古人誠不欺我啊。這真是……”
雖然楊妙才也算有些城府,隱藏的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但他額頭上的冷汗,怎麼控製,卻也無法控製住微微顫抖的身軀,卻還是出賣他此時的心情。
李元慶又怎的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不過,李元慶卻並不著急解釋,他要給楊妙才一些思慮的時間。
如果楊妙才能悟出一些道理,那~,這些時日,李元慶在他身上花費的心血,便不算是白費。
但~,若是他還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那~~,李元慶也隻能將他打入凡夫俗子行列,讓他去京裏做‘噴子’了。
事實上,楊妙才這種思維,在此時,基本上占據著大明文人精英階層的主流。
就像此時這般狀態,這明明是一群漢人奴隸啊,既然明軍已經占據了上風,為何,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把他們招安,讓他們來為朝廷效力,充當先鋒,豈不是更好?
可這些書呆子、噴子、隻知吊著聖人名頭吃喝玩樂的狗雜碎,卻又哪裏會明白?
這些漢人奴隸,既然能活下來,早就已經適應了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法則。
他們的確是漢人,但他們卻更是這些野豬皮真奴的奴才。
明軍突襲,他們是無法反抗,隻能狼狽逃命,但不要忘了,他們還有真奴主子呢?
真奴主子可是戰無不勝啊。
更不要提,他們的家小,他們的財產,他們的一切,此時都在這些真奴主子的控製中啊。
若不能把他們打疼了,讓他們知道害怕,不敢再升起反抗之心,這些人,那就是一群白眼狼啊。
可笑的是,在正常的曆史軌跡中,即便滿清已經立國了,與大明平起平坐了,可還是有不少東林的大佬們,幻想用招安的方式,平叛遼地禍亂。
但到頭來,卻隻是給狗韃子送錢、送物,而他們本身,也難逃崇禎皇帝的催命一刀。
看著李元慶不語,楊妙才忽然也發下了事情有些不對勁,李元慶難道生他的氣了?
這,這可絕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楊妙才很想給李元慶道歉,低頭服軟,卻發現,他的喉嚨裏,就仿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想說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元慶自是注意到了楊妙才的神色,笑道:“妙才兄,你此時可是覺得,我李元慶這麼多年,這麼多的功績,都是這般殺良冒功得來?”
楊妙才簡直做夢也沒有想到,李元慶竟然,竟然膽敢當麵,對他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