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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麵隻有百步寬,中心解凍的位置,大概也就不到六十步,此時,40艘小船已經來到了河麵中央,要劃到對岸渡口,已經用不了幾分鍾。
李元慶的指甲都已經有些發白,無意識的輕微顫抖。
到底該怎麼辦?
若把扈爾漢和他這一百多親隨放過去,渡口那邊,沒有五六百人,恐怕根本吃不下。
甚至,就算有五百六人,也不一定能吃下。
八旗兵的驍勇,李元慶早已經有了切身體會,更不要提,像是扈爾漢這種鑲黃旗的大主子了。
但若不把他們放過去,後隊的戰利品,就不要想了。
李元慶的腦海飛速旋轉,表麵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人心不足蛇吞象。
想要名利兼收,哪有這麼容易?
吃到嘴裏咽下去的,那才是肉。
一瞬間,李元慶臉色一厲,已經有了決斷。
他小心陪著笑來到這韃子頭領身前,“主子爺,河麵上風大,您小心別凍著身子。”
這韃子頭領淡淡瞥了李元慶一眼,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對岸。
很顯然,他對李元慶的態度還算滿意。
李元慶也不多話,謙卑的彎著腰,小心侍奉在這韃子頭領身側。
這韃子頭領一直陪在扈爾漢身邊,李元慶想要對扈爾漢動手,根本沒有機會。
這時,船隊已經駛過了河麵中心,偏向了渡口方向。
在對岸韃子這邊,岸邊的冰層並沒有開鑿,後隊的韃子,已經開始把馬牽到冰層上,等待著扈爾漢這邊先過了河,李元慶這邊再去迎接他們。
戰馬雖然有靈性,但還是無法與人相比,戰馬畏懼水,就算有後金士兵拉扯著,它們還是有些不情願,人呼馬嘯,對岸的情景顯得有些雜亂。
今天天氣雖然不錯,陽光很明媚,但河麵地處低窪,風不小,吹得小船來回擺動。
這也讓這些真奴士兵很不適應。
不多時,船隊已經靠近渡口方向,距離渡口岸邊,已經不足二十五步。
一陣寒風掠過,李元慶腦子一個機靈,不等再等了。
“主子爺,小心腳下麵。”忽然,李元慶低呼一聲。
這韃子首領一愣,本能查看腳下,就在這一瞬間,李元慶猛的躍起身子,利用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狠狠的撲到這韃子首領身上,借助巨大的慣性,兩人一起,劇烈的跌入到水中。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水下冰涼刺骨,但李元慶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手抽出靴子裏的匕首,對著身邊水裏模糊身影的脖頸,狠狠劃了兩刀,瞬間,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水麵向外翻湧。
李元慶也顧不得他是死是活了,猛的鑽出水麵,大呼道:“動手。”
這一切實在太過突然。
就算在船頭的扈爾漢,也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李元慶鑽出水裏,大呼一聲,他這才意識到了情況不對,趕忙大聲呼喝,指揮身邊真奴士兵控製船隻。
但官滄海和這些水手們,一直偷偷注視著李元慶這邊的動靜,李元慶率先跳下了水,他們就已經有了準備,而李元慶鑽出水麵,大呼一聲,他們也得到了訊號,根本沒有片刻猶豫,紛紛躍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這些小船的底部,早在昨夜,便已經動了手腳。
水手們紛紛鑽入船底,打開了底部的缺口。
很快,所有小船的船底都開始漏水。
缺口足有碗口大小,小船雖然浮力很大,但上麵都有真奴,他們的身體壓迫著小船,河水開始瘋狂的朝著船裏倒灌。
加之肆虐的河風,整個河麵上,頓時一片狼藉,呼喝聲不絕於耳。
李元慶這時已經一個猛子,紮進水底,瘋狂的朝著渡口邊遊過去。
冬天穿著衣服,在這冰冷刺骨的河水裏遊泳,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即便是水性精良者,也堅持不了幾分鍾。
片刻,李元慶已經來到了岸邊,陳忠和張盤早已經等不及了,趕忙衝過來,把李元慶從水裏拉出來。
但此時,李元慶已經顧不及其他了,大聲呼喝,“弓箭手、鳥銃手一起上,幹掉他們。”
陳忠和張盤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喝令他們麾下的遠程兵力,對河麵進行打擊。
缺口很大,小船下沉速度很快,這時,伴隨著渡口這邊遠程火力的開火,河麵上更是已經亂成了一團。
李元慶這邊的水手們,都是水性精熟的好手,他們跳入水下之後,紛紛脫掉了衣服,如同靈巧的魚兒,繼續對小船製造著麻煩。
李元慶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官滄海矯健的身影,趕忙大呼:“滄海,隻留扈爾漢的性命,其餘之人,一個不留。”
官滄海就在李元慶旁邊的小船上,他早就關注著扈爾漢的動向,而李元慶解決掉了那個韃子首領,扈爾漢這邊的防衛體係已經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