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瞭望塔被清除,張盤又怎會猶豫,片刻,便帶人衝殺進渡口裏麵。
一時間,火光四現,呼喝聲不絕於耳,但不到一刻鍾,整個世界,便安靜了下來。
張盤滿身血汙,大步來到了李元慶和陳忠這邊,嘿嘿一笑,“托兩位兄弟的福,一切順利。”
李元慶和陳忠不由大喜,一起簇擁著進了裏麵。
地麵上雜七雜八的擺著二十幾具屍體,看模樣,都是漢軍旗的士兵和包衣,一旁,在幾十名明軍的看護下,還有十七八人,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張盤嘿嘿笑道:“元慶,老陳,來這邊,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兩人不解,但張盤發了話,兩人忙跟在了他身後。
進到屋子裏,火盆燒的正旺,一旁,一個真奴,已經被脫光了衣服,赤條條的綁在了牆壁上。
看到李元慶三人進來,他如同餓狼,惡狠狠的盯著三人一通嘰裏呱啦的大罵。
張盤反手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臉上,“狗韃子,再嘰歪,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張盤出手極重,這一巴掌,恐怕打碎這真奴的牙齒,他嘴角邊鮮血直流,還想罵些什麼,但看到張盤陰冷的眼神,最終選擇閉住了嘴。
看著這真奴旁邊的服飾,李元慶和陳忠已經隱隱明白了什麼,李元慶低聲道:“張大哥,這是正黃旗的真奴?”
張盤嘿嘿笑著點了點頭,“元慶,這可是老奴的奴才啊。老子還是第一次抓到。”
正黃旗、鑲黃旗都是老奴親領,六七百個牛錄,兩萬多人,是後金核心中的核心,也是老奴的基石。
但別說張盤沒有抓到過正黃旗的真奴,李元慶甚至都沒有見過。
相比鑲黃旗,正黃旗更是老奴的嫡係,大部分人,都是根正苗紅的建州女真出身,雖然比不上雅爾海這種後金王族、愛新覺羅血統,但哪怕是一個馬甲,含金量也極為高了。
這些人,基本上都跟老奴沾親帶故,甚至沒有出五服。
薩爾滸一役,明軍傷亡幾萬人,也沒有得到幾顆真奴腦袋,更不要提正黃旗的了。
此時,能親手抓到一個鑲黃旗的活口,張盤當然會興奮。
陳忠也是大為羨慕,“老張,你運氣可以的啊。日他個姥地,下次,我可不能再讓你了。”
有了這個正黃旗的活口馬甲在手,金州的不快,也在張盤臉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對李元慶,態度也改善了不少,他嘿嘿一笑,“老陳,你急什麼。咱們這不是才剛剛開始嗎?有元慶在,你還怕沒有立功的機會?”
陳忠一笑,卻道:“老子不管。老張,你少給我灌迷魂湯,下次,老子可不讓你了。”
張盤嘿嘿直笑,卻也不反駁。
看到氣氛漸漸融洽起來,李元慶臉上也掛上了笑意,三人其實都是賭徒,此行若沒有收獲,又怎的能繼續下去?
好在,他們運氣不錯,張盤率先見了彩頭。
思慮了片刻,李元慶已經控製了情緒,冷靜道:“兩位哥哥,這裏還是遼南,老奴正在遼西,怎麼會有正黃旗的真奴?”
張盤、陳忠都是一愣,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後金雖強,但畢竟人少,正黃旗的真奴,都是老奴的心肝寶貝,沒有重大事情,絕不會出現在這裏。
陳忠道:“老張,你審過了沒?”
張盤也反應過來,“還沒呢。剛控製了這邊,我便馬上去通知你們了。”
李元慶看了兩人一眼,“兩位哥哥,我感覺咱們的運氣似乎要來了。走,趕緊審問。”
兩人也明白過來,趕忙跟在李元慶身後,快步走出門外,對這些漢軍旗的活口進行審問。
到了現在,敢負隅頑抗的,都已經躺在了地上,還活著的,除了那個正黃旗真奴是特殊需要,其餘的漢軍旗士兵,都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經過了幾番審問,李元慶三人很快便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明日,將會有一隊正黃旗的人馬,押送著一大筆物資,從這個渡口過河。
這個正黃旗的真奴,便是提前過來通傳消息,督促渡口這邊做好準備迎接的工作。
李元慶三人不由大喜,正黃旗的隊伍,那必定是油水極為豐厚的。
但這幾個漢軍旗士兵,都是這真奴的奴才,他們隻知道大概情況,對於隊伍具體的訊息,並不知曉。
張盤忽然陰冷一笑,“元慶,老陳,你們放心。這種事情,我最拿手。”
說著,他看向這幾個漢軍旗士兵,“你們幾個,誰會說奴話?我這人,也不是不講道理。你們想活命,總得拿出點本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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