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糟糕透了。
“在我和玫茵認識之前,她把我說要離婚的話當做玩笑,在我認識玫茵之後,她也發現自己懷孕了,後來生下了你,就更加不願意離婚了。為了孩子她甚至會願意和一個她不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隻要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一直都知道她是這種人。更何況她對我從來就不曾放下過。我從爸爸那裏得到的消息一直都證實著我對她的了解和猜測。爸爸也一直告誡我不要回去。”
原本他隻是想要走遠些,不見到顏開心這個人,冷靜一段時間再回來和她把婚離了。可是他不在東方家的那段時間顏開心表現得太過瘋狂,她不斷地來騷擾他,每天電話不斷,以至於他不得不換了號碼。爸爸和他商量,兩人最後隻能做出隱姓埋名的決定,畢竟離婚要兩個人都同意才能成功的。
如果可以不用逃避,誰又願意隱姓埋名甚至改變自己的容貌?
“爺爺?”新月和媽媽一直都猜測爺爺很可能一直都有東方申的消息,但是爺爺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這些年硬是沒讓她們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直到她們通過眼線知道爺爺讓異音去日本,並要求她去尋找爸爸,她們才猜到一點。
沒想到媽媽在東方家的一舉一動都被爺爺定義為東方申不適合回家,而東方申則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爺爺。回想媽媽這些年的在對待東方申的事情上的態度,的確很是瘋狂和悲慟,顯得那麼的執拗。而且爺爺這些年和媽媽在東方集團勢力上的競爭一直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無論是婚姻上還是商業上,都難怪爺爺覺得東方申不適合回去。
隻是不知道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外是否過得好?
“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東方申說完這句有點像總結的話語就閉上了眼睛,明顯不願多言了。
他確實過得不錯,除了沒有人在身邊,沒有人可以去愛,和爸爸也是聚少離多,沒辦法去見自己最心愛的孩子之外,他確實過得不錯。
新月覺得自己很悲哀。想要找這個人算賬卻知道了那樣的真相,情不自禁的為這個她本來想狠狠責罵的人著想。這個人卻閉口不提自己是她親身女兒的事。雖然來之前,她確實沒有想要認他,可是現在,她想了。除了異音,她隻剩下爺爺和他這兩個親人了,卻不知道要怎樣開口去試探。
“爸爸?”她輕聲呼喚。思索再三,她隻能選擇最直接的方式去試探,試探他是否想要她這個女兒。
她想,也許媽媽的所作所為隻是讓他厭惡了她,卻不至於牽扯到她;也許他這些年離開家,隻是因為不想見媽媽。
房間裏很安靜很安靜,安靜了很長時間。
新月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往下沉,鼻子也越來越酸,眼淚聚集在眼角,隱隱有墜落的趨勢。
可是,坐在對麵的人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連呼吸都未曾亂過一瞬,就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新月那聲略帶遲疑的“爸爸”。
“哎——”歎息聲隨著眼淚的墜落一起發出,她的心如墜冰窖。
看來媽媽當年的堅持不放手,當年**犯下的罪過,不僅僅要媽媽自己去還,還要她,她唯一的女兒,去還。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辦公室的門口。這裏,她也是不必待了。也沒有她東方新月的容身之地了。
當她將要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你和伊川財團的合作就和小川總經理談吧。不用來找我了。”
新月背影僵硬,一句“知道了”和關門時“哢擦”的清脆宣告著這場談話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