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杜維正專心開車，始終沒看她一眼。他的別扭，她看在眼裏。故意拿手指截截他的手臂，嗔怪道：“唉，你怎麼來得那麼慢！你怎麼沒在家看會肥皂劇再來？”
他生氣，她怎麼就預料他能及時趕到呢？她怎麼就知道他今晚沒有外勤呢？她怎麼就能肯定他會來呢？對啊，她一早就認定他是人民警察，不會坐視不管！“你希望我來得再晚一會？怎麼不直接就不通知我來跑這一趟？給我發那麼多短信做什麼？”他沒好氣地問。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他是個警察，每天麵對各種案子都可以冷靜處理，怎麼……
“你喜歡我？”他不知道佟家星怎麼會那麼厚顏無恥地問出這樣的話。但下一刻，他如擂鼓的心跳卻肯定了她的問話。他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她。
她似乎有點冷，將他的夾克外套又裹緊了點。“什麼時候？”她似乎已經對他的答案了如指掌。
該死！他討厭她這種自以為是的推斷。但他更不可置信自己竟沒有反駁她。他伸手將暖氣開得高了點。不由自主地問她：“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嗎？”
“當然！”她看著窗外的夜景，有些心不在焉。“還從沒有人敢在馬路上搶我的車！”
“不是！”他較真地踩了刹車，停在路邊。
她莫名其妙地看住他。
“我們第一次的見麵……”他回憶起來，“在陸家的酒會上。你怒氣衝衝地從樓下下來，撞了我。我本準備跟你說‘算了，沒事！’但你直接無視我撥開人群走了過去。我當時就想，這個女人可真沒禮貌！”
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很好看。那裏有明亮的光，正緊緊地聚焦在她的眼裏。她也搞不清楚，之後，是因為她太寂寞，是因為感激他的營救，還是因他的認真心動了，竟主動攀上他的脖頸吻了他。
杜維正，我們談一場戀愛吧！
杜維正把第一次約會的餐廳，定在市區最繁華地段的一家西餐廳。李龍告訴他，這樣顯得比較正式。他以前也談過戀愛，但因為警察這職業，隨時可能加班；有時候一天都睡不上三個小時，計劃的假期說沒有就沒有了。女朋友們都無法忍受他把精力全投入在工作上。但佟家星說不介意。
佟家星到的時候，遠遠看到杜維正等在門口。那麼冷的天，他在門口等她？
“我怕你……找不到我！”他假意咳嗽一聲，隨便扯了借口。他並不是浪漫的人。倒是李龍，在他來之前提醒他可別像和兄弟聚餐那樣，一早到了就坐在裏頭，把餐點了，把單也早早買了。
佟家星流轉眸光。“我說了會來就不會遲到！很好，我討厭遲到的人！”
他怔了一下，點點頭。但旋即便覺得：不對啊，這怎麼聽起來像是劉隊在訓話？他彎了嘴角，麵前的女人，看起來更像是來視察工作的！但幸好，他一早聽過太多關於這位佟小姐的事！
餐廳的環境很特別：室內用籬笆圍成窄窄的規則形花圃，花圃裏種滿了五彩的鮮花。與外麵蕭瑟的寒冬不同，一走進店裏，有種如沐春風的舒心。餐廳的四周都懸掛著蘭花，與西式的桌椅形成鮮明的對比。中西結合，卻也不令人感到突兀，別有風味！
走過花圃的時候，她忽然停住腳步，望向花圃那側的一對情侶。那個位置……
她曾坐在那裏等小莊！
她早已習慣了小莊的遲到！正盯著手表，臆想著等小莊到的時候怎麼敲詐要她請客。她都已經想好了說辭：“Jennifer，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你‘時間就是金錢’嗎？‘一寸光陰一寸金’，你這輩子到底欠了我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