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靜靜淌過,林萱萱心中漸漸漾起了薄薄的霧氣。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思念的人,是不是都要離開自己?
韓霜在學校很受歡迎,林萱萱看著同學們圍著韓霜問作業的場景,看那前後桌的一片默契,看韓霜臉上越來越多的笑容,有一種失去什麼的感覺。
林萱萱放學回家,突然在樓門口的落滿灰塵的自家的信箱裏發現了一封信,潔白的,躺在那裏。很久沒有人給自己寫信了,現在這個社會會用這種方式表達的人還有多少呢?電話和短信已經讓書信的影響越來越微薄。
林萱萱看了一下地址,從浙江大學寄來的,她心中一陣悸動,看到寄信人上寫著“陳宇平”,是曾經青梅竹馬的鄰居哥哥,陳宇平。多麼讓人懷念感動的名字。林萱萱心中仿佛想起了曾經在一起玩耍的歡笑,想起了坐著小哥哥單車駛過青草地的拂麵的微風。
小哥哥居然會給自己來信。林萱萱鼻子裏酸酸的,看著他信上再熟悉不過的名字,仿佛心中的委屈都要往外倒。是啊,如果他還在,會安慰此刻失落的自己嗎?
林萱萱拿著信咚咚跑到樓上,將書包一甩在桌子上,坐到床上拿著信看。
陳宇平上的是浙江大學,浙江,那麼遠,他為什麼會突然來信呢?林萱萱急忙小心翼翼地撕開了信,一張寫著字的白色信紙掉落了出來。
曾經,兩小無猜,相互守護的日子,會不會又回來了?
那些開心快樂的日子,那思念的口琴聲,對麵窗口的招著手的難忘笑顏,那熟悉的親切讓林萱萱眼睛澀澀的發酸。她急忙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信,坐在窗前床上急切的讀了起來。
記憶像打開的閘門,一切都在湧動。信的話語是那麼平常,陳宇平說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學校和對林的想念還有對小時候快樂時光的回憶。
林萱萱讀完新,發現信封裏還有一片幹了的葉脈書簽,是陳宇平自己做的。
“一直想給你寫封信,一拖拖了這麼久,你今年也該高三了,希望你也能到浙江來……”娓娓道來的話語,林萱萱讀後一下就哭了出來。
她躺在床上,手裏握著千裏迢迢來的信,心裏想起關於宋墨染的種種,恍惚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記得你一直要跟我學口琴,卻一直笨笨的學不會,以後我一定教你……”
一起挨罵的日子,一起捉蝸牛的天真,每次淘氣犯了錯被大人罵的時候,小哥哥總是站出來替林萱萱頂罪。林萱萱都還記得不曾忘卻。
“如果你遇到了什麼煩惱,就跟我寫信,相信你不再像以前那麼一點事就愛哭了……”信中說。
林萱萱覺得心中長期積攢的鬱悶,不被人關心的感覺釋放了出來,她心中充滿了歡喜,因為自己從小喜歡的人終於通過那麼漫長不聯係的時光,聯係了自己。想起自己喜歡的小哥哥陳宇平,她覺得自己不再孤獨了。至少從宋墨染那裏收獲的悲傷暫時被喜悅所代替。她要寫信,寄到浙江去,寄到小哥哥的身邊,至少那裏有一個關心自己的心。
她拿著信又哭又笑,高興的跑到樓下去告訴奶奶。
奶奶正在用老木盆洗衣服。她就喜歡用老的東西心裏才踏實。“奶奶,陳哥哥來信啦!”林萱萱風一樣從樓梯上跑下來,踩得地板咚咚響。
“這孩子,這麼長時間不聯係,還以為他不來往了呢……”奶奶用圍裙擦著手起身說道,伸手接過林萱萱手裏的信紙看。
林萱萱想,有的人,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就像宋墨染,有的人,或許一直就在身邊沒有離開,就像陳哥哥。
正在家寫作業的宋墨染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是誰在想自己呢?宋墨染揉了揉鼻子,拿著筆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