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染看著夕陽將影子拉的越來越長,卻找不到韓霜的方向。他看到了教學樓三樓的音樂教室,仿佛想起了什麼,向樓跑去。
不知何時起,他在意起這個臉上總是冷冷的女生,她的眼眸裏,透著和自己一樣的憂鬱霧氣。她的身世如此可憐,讓宋墨染感同身受。
他在上樓梯的時候,聽到了《雲端漫步》裏的音樂從三樓傳來,一定是韓霜。宋墨染隱約有點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仿佛也在哪裏聽過這樣的音樂。好想是很小的時候的一場鋼琴演奏會上聽過,那聲音隱隱約約停留在他的腦海裏。但是記憶已經模糊了。
韓霜在彈琴,琴聲似水流淌,哀婉動人。那旋律讓宋墨染心痛。他來到了門口,看到韓霜在暮光之下彈琴,身影楚楚動人。他終於走了進去,悄悄的來到了韓霜的身後。
韓霜眼裏含著淚水,閉著眼睛彈奏著一首慢板,心中是一片荒涼。一曲結束,她睜開眼睛,不留神,淚水一滴滴落在琴鍵上,晶瑩地映出了黃昏的光芒。她突然感覺到,一雙手從身後緊緊地環抱住了她。
她掙紮,手卻死死的抱著她不放。宋墨染在耳邊對她說:“我來保護你。”
韓霜淚眼迷蒙的回頭看宋墨染,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驚奇。
看見韓霜哭,宋墨染心疼的不得了。
韓霜臉紅了,掙脫了宋墨染的懷抱,看著他逆光的臉龐,有些不清楚,但她知道是宋墨染。韓霜抹著淚從鋼琴邊跑走了,從教室裏跑了出去。留下失神的宋墨染一身悵惘。他逆著光,看著韓霜的身影從教室門口消失,聽見樓道裏一陣跑過的聲音。
宋墨染一下坐在了鋼琴凳子上,橙黃色的夕陽照著失落的他,逆光。
他好像在哪裏見過,聽過韓霜。他隻覺得小時候聽的一場音樂演奏會,仿佛似曾相識的回憶在腦海裏。那種旋律,隻有在夢裏才會顯現。隻是忘了,卻仿佛彼岸花的香氣,讓人回想起前世。
韓霜一個人在天漸黑的街上走著回家。腳步在黑黑的路上發出空蕩蕩的響聲。為什麼宋墨染要抱她,要說那樣的話。她在思考。她知道那些風輕雲淡的日子裏,她和他一前一後,看著同一片天景,話雖然不多,但是從眼神裏能看出宋墨染懂她,至少是關心她。
她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沒有人用這樣溫暖的眼光注視著她。仿佛是蒼白世界裏唯一的一絲柔軟的光芒。
她哭了,她不希望他討厭她,哪怕一點點。因為他那麼優秀,那麼好,就像一幅畫。她曾不止一次聽見宋墨染在背後發出的聲音,被記憶放大,被時空拉長。“我來保護你。”
今天的事情,仍舊纏繞著她。她不想麵對,回家後看到的臥病不起的媽媽。媽媽有時候說話像個大人,有時卻不像。韓霜除了照顧她的生活外,還在一個餐館打工,掙錢補貼家用。
她一個人想著宋墨染的事情,在黑漆漆的路上走著。空蕩蕩的街,她的身後跟上來幾個黑色的影子。白天找她麻煩的建才的男生又來跟蹤她。
三個人,鬼魅似的一閃,便閃到了提著書包的韓霜麵前。他們嘿嘿笑著,那個建才男生一抹鼻子,凶狠的眼睛發出冰涼的光,直勾勾的看著韓霜。“我看你能逃到哪。看你到底從不從老子。”手抓起韓霜的一隻手粗暴的說。
“放開我!”韓霜叫道。
三個男生圍住了韓霜。
這個時候,宋墨染突然從路上出現。“韓霜!”他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了那個抓著韓霜手的男生,攔到了韓霜的麵前。
“哪裏來的死鬼?”男生凶狠的說。
宋墨染和三個男生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