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的南方小城有一點微寒,師生們大概都回家過年了,校園裏顯得有些許蕭條。
“這幢樓是不是重新蓋過?還是新裝修了,”啟軒指著科技樓問葉萱。這裏是他們以前每周五都需要去大掃除的地方。
“大概是吧。你還記得當年張蓄總拿著掃把唱歌麼?”葉萱抿嘴笑。
“當然記得,當時於洋老擠兌他,不好好搞衛生。”
“時間真快。”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然後一怔,都相視一笑。
“那個皮卡丘畫的好醜!”啟軒站在塗鴉牆前一臉嫌棄,“這個……以前好像是每年藝術節才在這畫?”
“嗯,體育藝術周,”葉萱笑著糾正他,“還好啦,就是瘦了點,你還畫不出這水平呢。”
“也是,多看幾眼好像也沒那麼難看,”啟軒笑笑,又指指旁邊球場,“誒誒,你看,羽毛球打完網都不收。”
“哎呀,你處女座特性大爆發啊!多事!”
“哈哈哈。本來就是嘛!”
“不過說來好久沒打羽毛球了……”當年那場混雙賽仿佛還是昨天,卻一晃已是近十年。賽場上啟軒的沉著靈動,劉靜的“火力全開”,張蓄徐妍妍的“東竄西跳”,致遠橫扛著球拍酷酷的表情……
“啥時候練練?”葉萱見啟軒沒搭茬,扭過頭看他。卻見他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葉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裏咯噔了一下。是致遠。推著自行車,站在不遠處看她,也不說話。
“呃,嗨。”葉萱很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逛學校?”致遠笑笑,打量了一下他倆。
“沒,就……嗯,逛學校。”葉萱好像想辯駁什麼,卻發現沒有什麼好辯駁。
“我……我去親戚家拿點東西,路過,隨便走走。”致遠自己補了一句。
一時無話。
“初六張蓄婚禮……你們都來吧?”致遠問。
“我明天就回北京了,實驗室有點事。”啟軒說著,轉頭看葉萱。
“這麼早?我……應該會去吧。”
“那到時見!”致遠咧嘴一笑。
“雨又開始下了。”啟軒抬頭。
“是啊。”葉萱答。
深冬的雨淅淅瀝瀝地飄著,故地草木依舊,人事難測。聽青春,曾多少笑聲,羨煞旁人。卻如今,歎隻歎,無人知,是否煙花易冷,緣分如何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