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的時候許念白愣了一下,腦子裏轟隆隆的炸出三個字:美少年!
柔順的金色頭發,湛藍湛藍的純澈眼睛,白如凝瓷一樣的皮膚,還有高高的個子長長的腿……這孩子大約還不到二十歲,簡直就像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溫暖耀眼又有點青澀。看到門外出現一個東方女子顯然讓他有些意外,好在許念白臉皮夠厚,用她半吊子的英語比比劃劃了半天,總算讓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給她讓了進來。
剛剛的狐狸此刻已經趴在客廳的搖椅上,歪著腦袋看著她,小耳朵一動一動,惹得她直想捏。
沒有巧克力,許念白從包裏翻出來一塊水果硬糖遞過去,小東西嗅了嗅,就很歡快的用舌頭卷進了嘴巴裏。
許念白會心的笑,果然是喜歡甜食。
美少年真是個好人,晚飯也有她的份,小牛肉烤土豆洋蔥湯,很簡單,但是因為餓了,許念白吃的很香。
這個美少年的英語也是個半吊子,半吊子和半吊子說英語居然互相都能聽得懂,他說他叫路易,德國人,十九歲,這一片望不到邊的薰衣草田都是他老板的,他在這裏幫老板看著,到了天氣暖和的時候,這裏偶爾也會作為旅店接納住客。
許念白打聽了一下,住在這裏的費用真的不貴,隻是不供應熱水,想要熱的得自己燒。她算了一下,反正隻是來看看這個地方而已,又不是真正的觀光,這裏人很少,環境又很安靜,不妨幹脆在這裏住他十天半個月的,然後就打道回府準備上班。
她就這麼住下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後搬一把小板凳,坐在門口曬太陽。小狐狸和她莫名的親近,總喜歡跳到她的膝蓋上,將身體團成一團睡得香甜,許念白就會摸著它的脖子。
日子過去這麼久,仍然會想起那個人,對著她笑起來的樣子,親吻她額頭時的觸感,暗夜裏拉著她的手時,掌心淡淡的溫暖。
這一次旅行,是想用來告別的,生活總要繼續,她不能任性,不能隻為自己而活。
理由有一萬條,可是當她到了這裏,看到他曾經呆過一百年的地方,她就知道那一萬條理由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仍然深愛他。
有的時候仍然會掉眼淚,小狐狸很靈,睡覺也會醒來,歪著腦袋,揚起尖尖的小臉看她,小心的嗅她的眼淚。許念白就會被逗笑,再賞它一顆水果糖。
晚上偶爾會給蘇錦打電話,那女人仍然是那麼雷厲風行勇往直前的女強人架勢,電話一通就囑咐些有的沒的,比許家太後還像太後,許念白沒辦法,就和她吹噓這個德國美少年有多麼的好看多麼的美麗,惹得那女人在大半個地球外對著她發花癡,恨不得立馬飛過來調戲。
為了彌補蘇錦的遺憾,許念白隻好代勞,晚飯時間就是Happy hour,把武俠小說簡化成童話故事,再用她蹩腳的半吊子英語講給他聽,單純可愛又美麗的小路易聽得眼睛晶晶亮,對神秘的東方國度充滿向往,覺得中國人民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功夫高手,每個人都可飛天遁地,隻恨不能和她一起去中國看看。
十天時間轉眼就過去,許念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結賬的時候才發現她的錢包裏隻剩下十幾塊歐元,剩下的全都是人民幣。
這裏最近的銀行也要開車兩小時才能到,許念白窘得滿頭汗,把錢包裏那一千多塊人民幣全都拿出來,路易一個勁的搖手,最後實在沒辦法解決,隻好說要去問問老板。
電話就在那裏他不打,轉身就要上樓,許念白有點傻,問:“老板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