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白不說話,將煮好的湯圓盛進碗裏遞給夏染秋。早知道她就不問了,她從來沒想到平日裏惜字如金的老總竟然這麼能說,讓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悶著頭吃湯圓。
夏染秋知道今天他已經說了太多,索性閉了嘴不再說話,茶水間裏隻剩下許念白被湯圓燙的發出絲絲的吸氣聲。
肚子裏有了食物,連身上都暖了許多,許念白懶病犯了,隻想回家洗澡睡覺,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說好了。夏染秋已經看出了她的困頓,站起身來:“太晚了,事情明天再做,我送你回家。”
的確太晚了,這個時候街上出租車都找不到,許念白掙紮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去辦公室取點東西,你先到停車場等我。”
夏染秋的車子停在大廈負二層的停車場,這個時候這裏已經沒有幾輛車,整個停車場空蕩蕩的,連呼吸都會聽到回音,頭頂的日光燈發出藍盈盈的燈光。
許念白嗓子發癢,輕輕咳了一聲,回音立即從四麵八方撞回來,連綿不絕,好像她周圍占了好多人都在不停咳嗽一樣。頭頂藍盈盈的日光燈將她的皮膚晃的青白一片,她的手好像死人的手一樣。
莫名其妙的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夏染秋怎麼還不下來?許念白向著電梯口看過去,地下停車場的燈光突然同時滅了。
四周一片漆黑,許念白動也不敢動,努力說服自己這隻是跳閘而已,半分鍾之後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兩分鍾過去了,三分鍾,四分鍾,停車場裏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靜得她心裏發毛。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外婆在她身邊仿佛是睡死過去,低低的打著呼嚕,怎麼推也推不醒。
家裏的走廊外又想起了女人穿高跟鞋走路的聲音,一下一下越來越近,不停的在門口徘徊著,似乎想要進來,許念白就將自己躲進被子裏,把頭蒙得滿頭大汗也不敢露出一點縫,走廊上的腳步聲卻依然清晰。
許念白開始冒冷汗,摸了手機出來,想用微弱的燈光確定自己的位置。
隨便按了一個鍵,燈光終於亮起來,許念白把手機對準四周照過去,卻驚恐的發現她站的地方已經不是地下停車場,而是十幾年前她家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