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傲雪似懂非懂,蘇雲音又說道:“能有一次兩次,便有第三次,與其留著危險在身邊,不如趁早施以恩惠,將其放走,即能免除憂患,又能收複民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但是……”道理耶律傲雪都懂,奴隸都是常年不受重用,且擔驚受怕地活著,誰能保證他們一旦得了糧食武器,而不會大肆反攻?耶律傲雪反駁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便被覓波打斷,說道:“還有什麼好但是的,虧你還是北漠的公主,這點子遠見也沒有,盡管一試便知,扭扭捏捏的作甚。”
“好。”耶律傲雪一拍桌子,“晾他幾個奴隸也翻不了天來,我這就吩咐人去放了他們。”
耶律傲雪說風便是雨的,急忙就要跑出去,才走了兩步便被蘇雲音叫住,無奈地笑笑,“公主,不可急在此時……”
“那你何意?”耶律傲雪明顯有些不耐煩起來,也不待蘇雲音把話說完,便問道:“說放的你,不讓放亦是你,你意在何為?”
“公主這性子,倒是和傳聞中的北漠王一般無二,可若論智計,卻差之千裏之外。”蘇雲音打趣著,覓波和映月在一旁放肆大笑,聽的耶律傲雪瞬間紅了臉,跺跺腳,氣急敗壞又羞臊的模樣,問:“那你說,如何是好?”
“公主已經武力鎮壓了兩次,必然引起了他們的不滿和怨言,就這麼放走,必然不妥。”蘇雲音耐心地解釋道,“公主不如先派人安撫,施以好處,待安定之後,再派人說以厲害,屆時,他們自然會權衡利弊得失,那時再放走,才能避免後患。”
“哎呀。”耶律傲雪拍掌而起,“這倒真是個主意,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眾人哄然大笑。
這日午時,蘇雲音留了耶律傲雪午膳。三人一桌子坐了,耶律傲雪一邊抱怨著小杯小盞的,不能盡興,一邊又念叨著還沒能與覓波切磋切磋,論個高下。
一桌子,也就耶律傲雪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催著覓波膳後與她比劃幾下。覓波實在煩不勝煩,被耶律傲雪念的沒了脾氣,隻好尋了借口說道:“我此來東夜,有公事在身,不便私下比武,公主就莫要強求了吧。”
耶律傲雪住了筷子,直愣愣地盯著覓波,道:“前幾日你才來時,怎的我一說,你便取了劍隨我去了院中?再者,你一個江湖人士,瀟灑自由,能有什麼公事,誆我不成?”
覓波噎了一噎,抬眼望向蘇雲音,蘇雲音憋著笑,卻故作看不見覓波求助的眼神。覓波無法,也不回話,強作鎮定,端著碗筷,隻顧埋頭用膳。
一時飯罷,映月撤了殘席,上了茶來幾位漱口。那邊,耶律傲雪匆匆漱了口,不斷地激將著覓波,覓波正苦於無話拒絕,便聽門外有人回道:“周總管回來了。”
聞言,蘇雲音一怔,莫非穆少霖出了事?她立馬起身就要衝出去,覓波眼疾手快地拉住,搶先問周斯,道:“穆將軍無礙吧?”
雖是覓波相問,周斯進來後卻是對著蘇雲音回道:“娘娘寬心,將軍無事。”周斯躬身一禮,“奴才回來,是因為接到消息,皇上大獲全勝,大軍已經班師回朝,皇上和季將軍,領了一隊人馬,正往臨淄趕來迎接娘娘。是以,奴才特來報訊。”
蘇雲音臉上的喜色和期待溢了出來,才想問南宮淵何時能到臨淄,一旁的耶律傲雪顯然高興的又是跳了起來,一時不察,已經擠到了周斯的跟前,搶先問道:“季英也來了?走到了哪裏?可有受傷?什麼時候能到臨淄?”問完又想起東夜大軍班師回朝的話,隨即麵上的喜色頓消,嘀咕道:“也不知會不會將我一起帶去王都?”
“公主才貌雙全,季將軍既不是瞎子……”周斯原想恭維耶律傲雪幾句,才說到瞎子二字,耶律傲雪便不樂意了,趕緊捂了周斯的嘴,“呸呸呸,烏鴉嘴,什麼瞎子不瞎子的,不吉利,季英好著呢,我還等著他回來,封他做我的駙馬呢。”
“瞧瞧奴才這張臭嘴。”耶律傲雪對季英用情越深,周斯也就越見高興,滿臉堆笑,也跟著呸了幾聲,假意在嘴上打了兩下。耶律傲雪也催問季英到了何處,周斯這才回道:“皇上和季將軍日夜兼程,隻怕明日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