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走近一瞧,隻見床上之人雖是昏迷不醒,臉色蒼白,但是仍透露著一股清貴之氣,長的就像是她舅舅家畫中的人物一般。這是三姑娘長這麼大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人,隻一眼,她便失了魂魄,丟了心,走不動路,雙頰微紅,呆呆地望著南宮淵,一臉的傻笑著,心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三姑娘?”文嬸倒了茶來,見三姑娘傻愣愣的,問道:“姑娘家怕血,可是嚇住了?”
三姑娘受了驚嚇般,連忙掩去眼底的心思,岔開話題,說道:“文嬸不是說老丁頭要來換藥嗎,怎的還沒來,別是延誤了病情。正好我家的長工就在院外,我這就叫他去請。”三姑娘低著頭擋住滾燙的臉,逃也似的跑出院子,緩了一陣,待臉上不那麼燙了,才去叫黑角趕了騾車請老丁。而後,又幫著文嬸洗碗掃院子,就沒一刻是停下來的。
這邊,文嬸一個勁地在大牛跟前誇讚三姑娘,說她人好,長的也好,心底更好,這樣的姑娘還不知道是誰有福氣,能娶回家當老婆。臊的三姑娘臉紅不已,更是埋頭幹活。圍在一邊的大牛,也不懂娶老婆到底有什麼好處,聽文嬸這般一說,立馬接道:“那就等我長大了去娶吧。”
文嬸哄然大笑,罵了大牛幾句傻孩子,從兜中摸出一塊糖來,將他打發了出去,這才湊到三姑娘跟前,試探著問道:“話說三姑娘也到了年紀,不知道許了人家沒有?”三姑娘搖搖頭,文嬸立馬拉住她的手揉著,半是認真半是開解地又說:“你這般的好姑娘,也別擔心,福氣大著呢。”說著又湊近些,神神秘秘的問,“你告訴文嬸,中意什麼樣的,文嬸也留意著。”
三姑娘實在羞於啟齒,文嬸說道:“你這孩子,姑娘家的大事,有什麼好臊的。文嬸是過來人,你有中意的,隻管說出來,文嬸去替你說和說和,才不算枉了好姻緣。”說罷又追問了幾句,三姑娘滿腦子都是南宮淵絕色的容顏,一臉春色,拗不過文嬸軟逼,且南宮淵又在她家中養傷,有她說和最是好不過,也就扭扭捏捏地說道:“那人……那人正在文嬸家中住著呢。”
話還未說完,三姑娘羞不過,便轉過了身,背對著文嬸,低頭在手指上繞著頭發,思緒卻早已飄去南宮淵的身邊。
“在我家住著?”文嬸不解,仔細一想,驚的目瞪口呆,“那……那個外地人不是?三姑娘這話當真?”三姑娘雖未答,但是臉卻更紅了,文嬸卻連忙擺手,“三姑娘,這可使不得,那人雖是生的好,到底一身的傷,又來路不明,還不知醫不醫得好,便是醫治好了,還不知會不會落下什麼病症。你是富人家的孩子,可不能這麼委屈著自己。”
三姑娘正是心熱的時候,並不為動,反說道:“連我舅舅都說老丁頭醫術高明,有他診斷,自然無礙。”外地人又如何,她家殷實,招贅進來不就是本村的人了。到時候再多置辦些嫁妝,他夫妻二人隻要勤勞些,必然能過的自在,又有何委屈可言?
“你們相貌年紀都相配,倒是好姻緣。”文嬸細細一琢磨,又為難起來,說道:“隻是,還有一個姑娘和那人一道,關係親近,也不知是不是夫妻二人。”
文嬸這話便如當頭的一盆冷水,直澆的三姑娘心裏泛涼。她弟弟隻說來了兩個外地人,男的如何俊俏,卻未談及另一人,她隻當兩人都是男子。方才一見,已經心馳神往,早已忘記還有一人,卻不知竟還是個姑娘,或是自己心儀那人的妻子。她等了這些年,卻等來這麼個結果,一時讓她難以甘心,想去瞧瞧是何等女子,卻又踟躕不前。
文嬸看出了三姑娘的想法,說道:“在大牛那屋呢。”說著便領著三姑娘去了。不瞧還好,一瞧,三姑娘涼了半截。床上的姑娘纖細孱弱,仿若弱風扶柳,仙姿玉質,肌膚吹彈可破,即使一身粗布麻衣,也抵擋不住她的光華。人人皆言自己是村上數一數二的容貌,和眼前之人一相對比,才知是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