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於宮中遇刺,生死不明。”守衛冷笑道,“馬隊長的酒可醒了?”

那被叫作馬隊長的人,瞬間心如死灰,一身冷汗,酒已嚇醒了七八分,撲騰著想要站起身來,終究使不上半分力氣,越是掙紮越是爬不起身來,隻得癱坐於地,嚎啕大哭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跟著又像是靈光一閃,爬到守衛腳邊,抱住他的腿求道:“救我,救救我。”

守衛一腳踹開他,拔出佩劍道:“我等今日皆要喪於你三人之手。”歎了一口氣,見那馬隊長著實不中用,便拿了他的腰牌來,叫了人將馬隊長幾人鎖在城樓之中,等候發落,自己則執著馬隊長的腰牌,吩咐人加強守備巡邏,又親自帶了幾個人往鳳梧宮去請死。

內監來報宮中守衛前來請罪之時,映月懸著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安生,致使那掌力又在胸口處躥動著,更是疼的厲害了些。映月咬牙忍了又忍,才忍下那股痛處,也實在無力搭理這些人,擺手道:“按律處置罷。”

內監奉上一隻陶瓷小瓶,道:“那守衛自知有罪,不敢求饒,隻是此去萬安池有些距離,恐怕車公公來不及趕回,好歹娘娘的傷勢要緊,姑娘要信得過,便試一試他的止血丹。”

映月聽罷,覺著有些道理,也不再多言,忙吩咐了女醫將那藥給蘇雲音服用。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藥果有效用,蘇雲音已不再嘔血,映月鬆了一口氣,對那傳話的內監道:“作為宮防守備,守衛不當自然罪不容誅,看在這止血丹的份上,暫且留他幾人苟活一時。先將他們暫押金緣堂,命棄劍解甲為娘娘日夜禱告,待娘娘醒來時,再作處置。”

這邊內監應下,押了幾人往金緣堂而去了。那邊,車禮一路飛馳,不敢稍有停駐,半個時辰後,才趕至萬安池。萬安池外圍侍衛不顧車禮解釋,隻道是宮中守衛森嚴,定然是他欲意謀害內圍的某位貴人,便胡言亂語編了許多故事,拔劍相向,不肯放行,車禮心急火燎,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縱馬越過二人,直奔內圍而去。二人驚詫不已,吆喝著其他侍衛追趕而去。

車禮慌不擇路,竟直奔冰麵上去了。那馬兒的馬蹄上未裹棉布,馬蹄打滑,站立不穩,嘶叫不已,摔倒在冰麵上,將車禮也摔去了幾丈開外。此時,冰上正比賽地如火如荼,席上眾人也是全神貫注。乍被一匹馬闖入,又是這般大的動靜,驚的冰麵上的人麵麵相覷,警惕非常,而席上的人多女眷,早已是尖叫連連,喊著有刺客。

外圍守衛也跟了上來,立馬拿住車禮,正要向太後請罪,車禮已率先大聲稟報道:“回太後,奴才並非刺客,是在鳳梧宮當差。皇後娘娘遇刺,流血不止,恐不得長久,特來搬請太醫,守衛不與方便,奴才有鳳梧宮令牌為證。奴才實在不得已而為之,請太後娘娘恕罪。”說罷又掏出令牌奉上。

席上眾人具是木然,一時萬安池鴉雀無聲。侍衛滑著冰將令牌送至太後跟前,太後看過,拍桌而起,怒道:“何人這般放肆,膽敢於皇宮之中刺殺皇後?”即刻派了幾位老成的太醫務必騎了快馬,跟著車禮趕回宮去。而後又道:“靖王與兵部尚書何在?”

靖王二人出列,拱手齊聲道:“臣在。”

“哀家命你二人徹查此事,務必查出真凶,切莫辜負了皇上與哀家的信任。”其後對眾位大臣道,“今日冰嬉到此為止,即刻擺駕回宮。”

靖王與晏子秋先行告退,騎了快馬往皇宮而去。後邊,丫環內監連忙收拾果盤手爐等物,簇擁著太後上車,侍衛等緊跟在後,隻留了少數人馬在此拔營。

眾人皆是一片驚惶,唯獨李之言眼中含笑,得意之心難以言表。她裹緊了披風,幾步跟上太後,預備按照昨夜李之穎的提議,勸說太後處置了鳳梧宮中知情之人,假作是病發身亡,從而謀取太後的寵愛。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已被李之穎拉住了手腕,有幾不可察地搖搖頭。李之穎一瞪,壓低嗓音道:“你這般又是作何道理?”

李之穎假借自己的車駕壞了車軲轆,眾目睽睽之下,扶著李之言上了車,自己也跟了上去。她掀開車簾,瞧著左右並無外人,便小聲問道:“娘娘可是預備勸說太後……”